“很晚了。”兩具不知何時死去的屍體從他的身側被抬走,他神情淡淡的看著,一片潔白之中的他,精緻的臉龐看起來那麼溫潤無害。而這一切氣味聲響都被他刻意遮蔽掉,不會讓她感知到任何的異樣。
“那好吧。”蘇夏有些遺憾的笑道,還是聽了禾匡顏的話準備回去。風景,還是等到眼睛好了再看吧。她相信,一定會好的。
“恩。下次等你身體好一點,再帶你出來。”禾匡顏伸手,摸了摸蘇夏的被披風帽子圍得好好的滾圓腦袋。
下次?要不是我今天碰巧遇到你,你會想起來我這麼一號人?算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她想還是回去找小天狼好一點。蘇夏嘟起小嘴不想回答。
見蘇夏無意識的踩上那片被鮮血染紅的雪地,鮮血慢慢浸染上她雪白的長靴,這個如冰雪白純潔的人也終於被染上了與他相同的顏色,禾匡顏有些愉悅的勾了勾嘴角。
蘇夏卻突然停住了,感覺到腳下的異樣,她抬了抬腳試探性的往下踩,這才確認真的是腳下有什麼異樣,“阿禾,我怎麼感覺這邊的雪地好像和一路走過來的不太一樣?”
禾匡顏低頭看著因為剛才蘇夏的幾下重踩,有些混雜了鮮血的雪已經濺到了蘇夏的鞋面上,雪白的絨絨球也軟趴趴的縮成一團,他的面色越發幽深。
“你弄錯了。”
這些卑賤人的鮮血不配沾染上她的一角,是他失策了。禾匡顏的手輕輕一動,鞋邊上的血漬便被掃到一旁。
“是我弄錯了嗎?”蘇夏對此根本一無所覺,還在歪頭思索著。
“恩,這邊的雪下得比較薄而已。”禾匡顏隨意解釋道。
“這麼神奇嗎?”感覺都是平地啊,這麼會不一樣呢?而且總感覺這裡的雪一踩就會踏,倒好像是……有水濺到上面了,這難道是這個世界比較奇特的現象所在?蘇夏搖搖頭,倒是有些搞不懂了。不過,這又有什麼好糾結的。
只是簡單一問蘇夏便不再理會,在禾匡顏慢慢帶動下往前走。有了來的時候的來路,回去的時候就比較簡單了。
蘇夏小心的拉著禾匡顏衣服的一角,這次是真的用心在感受他們所前進的路線,然後當然還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出來。
反而這次走回去給她的感覺就是,除了出她的門和外出時候她會有方向的偏移,其他時候都是直條條的大路,讓她沒感到一絲的異樣,沒有一絲方向的偏移。
不是說越大的地方越是複雜的結構嗎?是她又沒文化了?就像是印證她所想的一般,蘇夏忍不住懷疑人生的功夫禾匡顏便成功的將她送了回來。
“累了吧,早點休息。”將蘇夏送到床邊坐好,禾匡顏熟練的替蘇夏摘下了帽子,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長髮,至於那些落在身上的雪花自然是一進入大殿之內就被快速的融化,直至現在再無一絲痕跡。
“啊?哦。”蘇夏點點頭,聽出了禾匡顏要走的意思,她又從床上揚起了頭,茫然的搜尋著禾匡顏的方向,“你要走了嗎?”
“去辦一點事情。”成功的將小姑娘整個都打理好,禾匡顏走到了蘇夏的面前也同樣低頭凝視著蘇夏。
那你,還會回來嗎?蘇夏咬咬牙,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想要說些什麼其他的東西,也卻發現除了這些之外,他們還真沒什麼好說的,她也實在是說不出口,你不要把我忘了這種矯情的話來。
能怎麼辦。“好,那你走吧,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恢復的挺好的。”結果,還是隻能說出這種話來,蘇夏無奈。
“好,那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見蘇夏這麼回答,禾匡顏果然也沒有遲疑,最後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呆呆的蘇夏眸色閃過一絲深沉便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又是熟悉的關門聲音,這下蘇夏真的徹底洩氣了。自暴自棄般的將自己往床上狠狠一扔,無語的躺在床上,茫然不知所錯。怎麼辦,他才剛剛離開,自己就好像又回到了跟以前一般黑暗的日子了。
為什麼,本以為剛剛出去會好一些,可沒想到出去了一趟再回來過這種安靜的日子會這麼難受呢?是她的問題嗎?
【所以叫你不要逞強拉。】叮~伴著熟悉的輕響,一個久久沒有響起的聲音便重新出現在蘇夏的意識中。
“小七!”蘇夏激動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從來沒有覺得小七的聲音這麼動聽。
【主人你是不是想我拉。】小七頗有些人性化的打了個哈欠,對蘇夏欠揍的顯擺道。
“恩,想的,我簡直想死你了。”蘇夏真的激動的快從床上跳下去了,沒有什麼比你在難過的時候,有一個知心人(或機)陪在自己身邊更讓人感到高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