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蘇夏睡得深沉,淺淺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脖間,她整個人都陷在她的懷中,純白的睡裙和他身上陰沉的黑袍交織著,在這片黑暗之下,勾勒出另一種異常不相配的和諧之感。
禾匡顏將蘇夏環抱著離開幾步,口中輕輕吐出幾個字元音調,只是用手輕輕一揮,整個房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他們二人所站立的中心開始,周圍整個地方都仿若陷入風暴一般,所有東西都漂浮起來,圍著二人開始緩慢的旋轉,面前的‘床’更是整個失去了它的形狀,交織層疊的紗幔被狼狽的甩在一旁,床上的整個用品被弄得四處都是,蘇夏的床墊整個被掀開,露出裡面原本的形狀。
在房間整個物品都浮動起來的那一刻,禾匡顏的眼神猛地一震,所有東西宛如失去控制一般直直的開始在空中下墜著,整個空間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瓷器,碗碟四碎,整個房間所有東西都被打散,東一片西一片的四處飛濺。
禾匡顏再次低頭看了蘇夏一眼,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沒有打擾到懷中小姑娘的淺眠,他看向他們面前被整個掀開床的真實面貌,上面鋪設的所有床單擺放物被通通丟開,這才露出了裡面最真實的原貌,被掩蓋住的便是一張還泛著冷光的玉石,與此同時,當所有的地毯,懸掛物被撕開,整個房間的原貌才被真實的再現。
如果是蘇夏真的在這裡看見這裡的真實面目,她一定會驚歎出聲道原來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如此接近,出現在眼前的赫然就是一座用極寒的玉石打造的冰屋,雖然整個地方是用石頭鑄成的,但是這玉石也算是寒冰的一種,只不過比較冰來雖然寒度不及但好在不會融化,一年四季都發出徹骨的冷意。
比起冰來,這玉石更加難以得到,更別說刻意製造這麼大一間寒屋了,到底要費多少心思可想而知。
巨大的玉石上面泛起絲絲的寒氣,即使是幾步之遙都能讓人感到寒冷徹骨,上面佈滿了層層疊疊的紅色印記,可卻肉眼可見的在飛速減弱,直至禾匡顏抱著蘇夏走進的時候,上面的紅色符文早已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是一張泛著深深寒氣的冰石。
這種冰石極難得到,即使是遇到成堆的冰玉石也難以運輸,大部分也只是敲碎了之後一點點的運回來,而這麼大的冰玉石能夠如此完整的出現,又耗費了前人多少心血也是一個未知之數。
禾匡顏卻並沒有想那麼多,再環保著蘇夏接近冰石的那一刻,他將蘇夏整個人都放在了玉石之中,。
沒有了任何法術壓制保護,沒有了任何遮蔽物的寒玉石,現在的蘇夏根本難以抵抗,一躺上去她就下意識的將自己縮成一團,小臉皺巴巴的緊緊皺起,處在深度睡眠意識中的她如果沒有禾匡顏的施法根本無法醒來,於是只能被動的承受著這一切的痛苦。
所幸,也沒有讓蘇夏等太久,禾匡顏很快就翻身而上,陪著蘇夏並排躺在了玉石之上,感覺到身邊有了溫度的蘇夏在意不管不顧的瘋狂靠近,下意識的整個人就朝著禾匡顏而去。
知道這已經是蘇夏的承受極限了,她畢竟只是一隻剛剛化形的小雀,所剩無多的法力更是在這一年多的恢復之中被消耗殆盡。這一切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勉強。
將蘇夏整個人都樓了過來,蘇夏被凍得渾身發抖,下意識的整個人牢牢的攀附著禾匡顏,顫抖的汲取著禾匡顏身上的溫度。
禾匡顏沒有拒絕,和蘇夏如此貼近他也心無旁騖,一朵雪白色的花朵從他的胸口處慢慢扶起,飄浮在空中,在黑夜之中散發出點點的微光。
這最後一味強力藥下去,蘇夏的眼睛只怕不用多日便可恢復光明,那麼接下來,他就真的要暴露在她那雙澄淨的眼神之下,她會看著他如何做出那些她想也想不到的事情來。而反之那樣的眼神處在這麼骯髒的地方,也還是會始終保持清明嗎?
會嗎?
能嗎?
他垂下眼睛掩藏住眼中無盡的痛苦。
蘇夏輕輕的躺在巨大的冰玉石之上,寒氣一點點的沁入她的身體。她蒼白著臉色仿若死去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不知哪裡來的寒風將她身上的紗袍吹起,更無意識中顯露出床上人的纖細身姿,可是明顯太過瘦弱無力,真的如同堪堪躺在那裡數十年不曾動彈的一般。
與床上人蒼白的臉色相反的是,她的嘴唇紅的卻像透出血一般,只要輕輕一紮,唇中的血色便能滴下一般,她的嘴裡垂直的吊著一支同樣雪白的花,本是無根之花,此時卻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渾身散發出難掩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