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一族,生性高傲,向來喜愛獨居。從不愛問世界事,只不過是萬年妖族大戰,天狼一族代表獸族取得最後的勝利,天狼一族也被打的近乎滅族,直到現在都沒恢復過來。經此一戰他們這才被尊為天狼,奉上神座。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當時被迫而為之。
已經過去萬年了,到底有誰還記得當時的天狼為了獸族是付出了怎樣慘痛的代價。又有誰還記得原來的天狼是狼族中最兇殘的一脈,為了狼族,為了妖族,他們放棄了自己的本性,被局於高高的王座,被迫壓制自己殘暴血腥的一面只是為了以和平的方式延續下去。
而這一切犧牲,最終卻成了導致他們全族覆滅的禍首。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驕傲不可一世的天狼有些諷刺的笑出聲,面色不服以前的雲淡風輕。只覺得何其諷刺。這個世界何其殘酷!
終於意識道以前這種自以為是清高的這種想法到底有多可笑,他看著凱費,那般深深的注視,記憶在腦海中不停的翻滾湧動,是凱費對他慈愛的笑意,撫摸著他頭時的關心,在無數次失敗之後的鼓勵,是在黑暗中獨有的陪伴,之後……
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帶著無邊猙獰的笑意,是他衝到大殿之時父親倒下的身影,是他指揮著一隻只同族攻擊著他的族人,是他毫不留情的攻擊,用鋒利的利爪刺進自己的胸膛,帶著充滿恨意的詛咒,在他的眼中他彷彿看到了可笑的自己,看到了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之後便是身邊的人一個個慘遭殺戮,一個個倒下。
這條路上,已經死去了太多人了。
明知道凱費是在有意拖延的功夫,此刻他十分平靜的看到,整個山間又是一群黑壓壓的狼族湧動,而這次來的人,才是真正反派的豺狼一族,也是他真正的實力。
為了殺他,他還真的是煞費苦心。
高大,兇猛,世間最後一頭獨一無二的天狼,看著這可笑的一切,終於紅了眼眶,卻在轉瞬之間,他的神色猛然劇變,孔煞那間燃氣焚焚殺意,整個人宛如浸透在巨大的陰池之中,渾身散發出寒入骨髓的冷漠。他看著凱費,眼中不帶一絲感情,這一刻的禾匡顏,終於。
解脫了。
殺戮。
死亡。
才剛剛開始。
整個世界又重新進入無邊的戰爭之中,蘇夏耳邊是憤怒的嘶吼,入目是血淋淋的畫面,而這一刻她看著場中唯一的天狼,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都疼,心也更好些被撕成了數瓣。
不一樣了,好像所有東西都不一樣了。劇情,到底會走向怎樣的趨勢,勝利,最終還會屬於禾匡顏嗎?
戰爭又重新開始,卻比之前更加猛烈,鋪天蓋地的豺狼朝著那場中央毫無章法的撲去,而場中央的禾匡顏也像是瘋了一般,動作迅猛而殘忍。
好像,他體內的兇性終於被激發,不顧父親的叮嚀,母親的囑咐,發了瘋似的禾匡顏終於意識道努力壓抑自己是何其可笑。禁忌的桎梏被打破的那一刻,他也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廝殺。
那聲嘶力竭的吼叫,猛然似破碎的玻璃聲刺入耳膜,炸起細微的嗡鳴,遠離戰場的她破敗的龜縮在離戰場不遠的地方,她卻在牢牢的關注著戰場,額角瞬間迸起筋管,突突的刺跳,一陣陣脹痛。
禾匡顏,明顯是註定要輸的。
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之前蘇夏無數次的想過這一場戰役有多麼的慘烈,可是,現在的局勢明顯比資料上的描寫,她的想象更要殘忍數倍。
甚至於,禾匡顏根本沒有一絲一毫贏得可能。
之前的禾匡顏與凱費交戰時,雖然也不是全勝的狀態,可是明顯沒有被消耗的如此慘烈。而凱費也明顯沒有此時對禾匡顏忌憚如此的深,甚至於到現在,還沒有出手,只是希望其他人將禾匡顏的體力消耗殆盡的時候,他再再背後惡毒的捅上一刀。
之前的禾匡顏勝利的關鍵就在於,當時的凱費根本沒有料想到這個他一手看護養起來,只活了五百多年的小崽子能有如此大的潛能,以為之間一擊必殺。
可是明顯,他在找到禾匡顏以前就瞭解了禾匡顏的這種隱忍轉變,對禾匡顏也明顯多了忌憚。又因為禾匡顏救自己的時間耽誤了太多功夫,這才給他有機可乘調動了如此多的兵力。
陰差陽錯,只是小小的意外之變,就導致瞭如今毫無挽回的局面。
顯而易見的那道身影越來越狼狽,蘇夏忽而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如此,既然時過境遷,既然這場面已然面目全非變得不復原來。那便,再無顧忌又,如何?
事情,和她有關。
她是惹出此事的源頭,她也應該付出代價。在狼狽之中,渾身血漬的蘇夏狠狠握拳,嘴角一滴滴鮮血不停而下,她死死的咬牙,感覺到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她卻是下定決心,壓死了那疼痛一點一點從地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