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土豆拉上來以後,我給他點了一支菸,隨後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還好,這一次陳小樂沒有偷走我們的東西,我是換了另一種方式,對我們進行打擊報復,萬幸,眼前沒出什麼大事,可以說是平安無事,我心裡也不怪他,因為從此他就是和我們毫不相干的人了。
處理完土豆滿身的傷口以後,我揉了揉腳脖子,我們兩個收拾了行李,簡單吃了點壓縮餅乾,便繼續上路,我仍舊是每走幾步,就在樹上砍幾刀,可是,真正讓我們頭疼的事兒,其實還在後面。
我們走了大概兩個時辰,我突然從前面的一棵樹上,竟然發現了我之前用尼泊爾軍刀留下的痕跡。
“別走了”,我一句話就叫住了土豆。
“怎麼了,累了?”,土豆回過頭問我。
“你記得我一直有用尼泊爾軍刀在大樹上砍記號兒吧?”,我十分嚴肅的問。
“記得呀,我看你留記號了,我就沒留,我知道你是怕迷路,怎麼了?”
“你看看”,我讓他往大樹上看,當他看見大樹上的記號的時候,竟然回頭跟我來了一句:
“你太厲害了,怎麼還沒走到這兒呢?你就砍上了”,我翻了個白眼使勁兒衝他的屁股踢了一腳,他直接往前躥了一步,揉著屁股委屈地說道:
“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你到什麼時候都沒心沒肺的,哎,算了,順著記號繼續走吧,走走再看”,於是我們二人繼續順著我在大樹上看砍的記號兒往前走,但是我一邊走一邊就覺得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哪裡不對勁兒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感覺彆扭,於是我悄悄的扣破左手中指的傷口,把指尖血點在我的天靈蓋上。
話說我們兩個一直順著我在樹幹上砍的幾號兒往前,剛走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了五六個時辰,前方的樹上依舊有我留下的記號,我突然又停住腳步。
“怎麼了?”,土豆兒,回頭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問我。
“咱們走的肯定不對勁”
“為什麼不對?這不是一直有你砍的記號麼,咱們無非就是繞了一圈”,土豆一邊說一邊用手摸著大樹上砍刀的痕跡。
“不對勁,我之前用軍刀砍的樹,應該都是松樹和白樺樹,你看看你手扶著著的那是什麼樹?”,說完土豆順著他手扶著的樹幹,慢慢往上看。
“看葉子的模樣,這是……這是楊樹吧,你的意思是……”
“沒錯兒,這個記號不是我留下的,有人在故意引咱們走錯路,估計又他媽是陳小樂,下回再看見了你就別放過他了”,聽我這麼說,土豆突然把旅行包放在了地上,用複雜的眼神,一邊看我一邊伸手在自己的包裡掏著什麼。
“你找什麼呢?”,土豆也不說話,可是當他把包裡的東西掏出來,我一下子也愣了,他手裡拿著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那陳小樂的砍刀。
“我怕他在坑咱們兩個,昨天就給他繳了”,土豆瞪大了眼睛對我說,接著我們兩個都不說話了,話不用多說,我們已經明白,在這片原始樹林裡,除了我、土豆、陳小樂,在我們不遠的地方,一定還有第四個人的存在,而這個人,很明顯是不想讓我們靠近仙脈,想盡辦法阻攔我們,可是又礙於不方便現身,所以沒有下黑手殺害我倆。
想到這,我直接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實在是太大意了,當時我感覺彆扭的時候,就應該直接用手座羅盤,判斷一下方向,可是我這幾天養成的習慣是睡覺之前再確定方位,所以,這就不明不白地多走了五六個時辰的冤枉路。
說罷,我直接就用左手作羅盤狀,掌心朝天中指向前勾,我慢慢的閉上眼睛,調整好呼吸,緩緩地衝著四周轉了一圈,當中指開始顫動的時候,我睜開眼睛,赫然發現我們幾乎就是衝著反方向,一直走了一整天。
“行了,回頭兒走吧,咱們反方向走了一整天,接下來的路,咱們要謹慎小心了,我覺得咱們的行蹤和一舉一動全在這個人的眼中,而咱們兩個似乎根本就沒辦法發現對方的行蹤”,我鬱悶地搖了搖頭。
“媽的,應該找個辦法把他揪出來”,土豆從我這裡要過一支菸,抽上以後皺著眉頭就開始研究。
“別想了,別的方面不說,就是說在這大森林中,我們在人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就憑咱們兩個第一次進山的人,能找到他的機率幾乎為零,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對面兒的本事也可能絲毫不比咱們弱,咱們兩個能不能應付還是個問題”
“有什麼應付不了的,我一頓流氓神給他拳打出屎來”,土豆咔咔捏著大拳頭說道。
“你可省一省吧,人家都不能和你打照面兒”,我抽了口煙說道。
“那難道咱們兩個就坐以待斃?”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咱們兩個,應該加快速度了,越早到達指定地點,對方給咱們下絆子的機率就越小,阻撓咱們的難度也越大”,說完話,我抬步就向前走,土豆在後面快速的跟上,這一抬腿,我們倆就一直走到了深夜,根據土豆的手錶顯示,當時是凌晨兩點半。
“我說咱們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啊?我的腿肚子都疼了”,土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使勁揉著自己的小腿,同時似乎是因為除了不少汗,他身上的那些小傷口也疼的他呲牙咧嘴。
“行,咱們在這兒安營紮寨,每個人休息兩個小時,另外一個人,望風,四個小時過後,我們繼續上路”,聽我這麼說,土豆乾脆連帳篷都不支,直接從大旅行包裡掏出睡袋鑽進去就開始睡,我索性也沒用帳篷,直接把睡袋鋪到地上,坐在上面掏出一塊兒餅乾,就著水就開始嚼,同時我決定不再生火,雖然在叢林裡不生火的情況下,我們本身的氣息可能引來一些野獸,不過現在在我的眼裡,這原始森林裡最危險的不是野獸,而是那個隱藏在黑暗中人,觀察我們一舉一動的那個人,他要比野獸可怕一萬倍。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我看了一眼土豆,他打著呼嚕,實在是睡的太香,就沒忍心叫醒他,於是繼續在這裡放哨,忽然,我感覺前面不遠處的樹林中,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一定不是什麼野獸,肯定是一個人。
這時候,天上突然轟隆隆開始打雷,山裡的天氣說變就變,從打雷到下雨中間間隔的時間不到三十秒,我趁著雨還不算太大的時候,也顧不得剛剛森林中的那個影子,誰知道他已經跑到哪躲著去了,就直接回頭就開始快速支帳篷,帳篷搞定以後急忙把我們的旅行包扔進去,然後把土豆拍醒,土豆迷迷糊糊的就被我拽進了帳篷。
“怎麼了?”,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嘟囔著問我。
“今天先不走了,走不了了,你接著睡吧,我要想點事情”,我拍拍土豆肩膀,示意他繼續躺下睡覺。
“那你有事了喊我”,土豆使勁打了幾個哈欠,又鑽進了睡袋,我把帳篷的拉鍊拉開半截,望的帳篷外的大雨,點上一根菸就開始思考,究竟剛剛看到的,是不是人,如果是人,是不是可能是陳小樂呢?如果是陳小樂,那就不可怕了,但是如果不是陳曉樂……想到這裡,我的頭皮開始發麻。
就這樣,我們在雨中的帳篷裡,過了很長時間,大雨還在下,土豆依舊睡的很實,我則是心事重重的望著外面的電閃雷鳴,忽然,在閃電閃過的一瞬間,我看見對面大約30米遠的一棵參天大樹下,有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影一晃而過,這一次我更能確定那絕對是個人,由於雨太大,離得太遠,我看不太清楚這個人的長相,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能肯定,那不是陳小樂,陳小樂的面板是古銅色的,而剛剛閃電閃過的一瞬間,我看到那張臉很白,而且這個身影我十分的熟悉,那就是陳小樂把我綁在大樹上的那一次,出現在我眼前的那個人,而這一切都思考,只不過短短用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