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神色懨懨,他道:“先生懷疑了?”
“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猜不出來。”林蟄咬牙道,“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就算他不肯,我也會想出別的法子讓他接受。
白羅羅臉色慘白,因為失血,他身上的力氣也虛弱了許多,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他緩緩道:“我有個法子。”
林蟄冷眼看著白羅羅,道:“哦?”
“我願意用自己的先生的血為他治病。”白羅羅道,“也願意讓先生放下懷疑之心,安安心心的吃藥。”
林蟄沒想到白羅羅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狐疑的看著白羅羅,顯然並不太相信他的誠意。
白羅羅道:“你這麼關著我也不是辦法。”他雖然聲音微弱,但是說話還是非常有條理,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他說,“如果先生懷疑了,他絕對不會再吃你給的藥,那我的血豈不是浪費了?況且你說先生已經壽元不多,你又哪有時間再去找我這麼一個人?”
白羅羅的分析擊中了林蟄心中最擔心的問題,沒錯,林蟄最怕的事情就是林晝眠因為懷疑吃藥。
然而林蟄並沒有給白羅羅回答,顯然正在估量這件事。
白羅羅繼續道:“你現在還猶豫,若是等先生確認了這件事,那我們更不可能讓他吃藥了。”他道,“我早該死了,活到現在,依靠的不過是先生的憐憫而已。”他的語氣和神態都非常真誠,不似撒謊。
林蟄眯著眼睛看了他片刻,道:“你說的很好,只可惜你之前是個騙子。”
白羅羅面露無奈。
林蟄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走了。
白羅羅本來以為他和林蟄就這麼談崩了,卻沒想到不過才第二天,林蟄就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道:“周致知,我答應你之前的提議。”他說著,將手裡的資料摔在了白羅羅的面前。
白羅羅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周致知家人的近況,林蟄這兩天應該是去調查了周致知所有的親屬,整理了他們的資料,想以此來威脅周致知。萬幸的是此時的周致知已經被白羅羅穿了,不然依著周致知原身薄情寡義的性子,丟下親人跑路恐怕也是正常的事。
“你要是敢跑,我就拿他們開刀。”林蟄森森道。
白羅羅看著手裡的資料,慢慢點頭,道:“好。”
於是林蟄和白羅羅之間的協議就這麼定下,林蟄還答應在白羅羅死後給他家中一大筆錢作為補償。白羅羅應下了,他拿了這筆錢,反而會讓林蟄安心一點。
在白羅羅和林蟄的協議達成後,林蟄連夜定下專機將白羅羅運向了遙遠的h城,白羅羅在飛機上還有點好奇,道:“為什麼是h城?”
林蟄咬牙切齒道:“二叔查到你在那兒。”
白羅羅道:“哦……”
林蟄道:“他也定了機票,估計明後天就能到,你注意點,別漏了陷。”
白羅羅點點頭,疲憊的閉上眼睛。
林蟄看著他,表情有點複雜,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最後到達目的地,林蟄目送白羅羅進了屋子,最後自然還叮囑了白羅羅一番,讓他不要耍小花樣。
白羅羅道:“你放心吧。”說完就轉身走了進屋。
一聲輕響,黑暗再次歸於寂靜。
白羅羅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床鋪有些潮濕,他的睡眠質量不算太好,中途斷斷續續的做了些很是奇怪的夢。就在這樣的半夢半醒之間,白羅羅迎來了清晨,他敏銳的聽到了屋子裡有輕微的響動聲,便微微的睜開了眼。
白羅羅看到了林晝眠。
陽光從窗戶裡射入,正好照在了林晝眠的臉上。他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陽光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連帶著長長的睫毛也好像被染成了溫暖的色調。他淡色的唇抿著,整個人和白羅羅第一次看到他時的那樣美好。白羅羅看著他的臉,在心中暗暗的想為什麼上天會捨得這麼美好的人離開呢。
“先生。”白羅羅睡意朦朧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晝眠道:“醒了?”
“你怎麼在這兒。”白羅羅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他道,“出什麼事了麼?”
“沒事。”林晝眠的表情明顯鬆了一下,像是確定了什麼事,他道,“我只是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