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殊澤看向白羅羅的眼神則愈發複雜了,大概在白羅羅說這話的時候,他腦子裡出現的是一個大寫的渣字。
天氣便的幹旱之後,水源成了一個大問題。
白羅羅把身上帶著的所有容器都裝滿了水,卻還是隻夠三天飲用,好在雪卉對地形非常的熟悉。每一條河每一條溪流的位置他都能清楚的找到,所以雖然有些難熬,他們還是沒有生命危險。
然而白羅羅有雪卉的庇護,其他人卻沒有他那麼幸運了。
在和雪卉相處的其間,白羅羅發現每隔幾天,飛船就會降臨到這顆星球上,丟下一堆人。這些人被丟到星球上,大部分都在最初幾天就死去了,可還是有相當多的人活了下來。在食物和水源充足的時候,大家不需要進行遷移,但隨著旱季的到來,他們不得不離開原來的生活環境,去尋找新的水源——這顆星球上危險的動物也一樣
幹旱給白羅羅開了眼界,他親眼看到路邊一塊巨大的石頭,慢吞吞的長出了手腳,然後開始緩緩移動。那石頭足足有四米多高,仔細觀察後,會發現這根本不是一顆石頭,而是一種動物,至於吃肉還是吃草,白羅羅就不知道了。這場景讓他和袁殊澤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因為誰知道晚上睡覺的地方,會不會也是這麼一塊看起來像是石頭的動物呢。
白羅羅問袁殊澤來這裡多久了。
袁殊澤道:“差不多大半年了,我應該是冬末來的。”他說話的時候,眼神裡全是驚懼,他道,“當時降落的時候有人運氣不好,直接落進了水裡……”
白羅羅道:“怎麼了?”
袁殊澤道:“我以為他會被凍死,結果他一落到水裡……那水就沸騰了起來。”
白羅羅:“……”
袁殊澤勉強笑道:“他被活活煮死了。”
白羅羅大致想象的出這個畫面,他道:“嗯。”
由於雪卉的庇護,讓白羅羅産生了這顆星球十分溫柔的錯覺。事實上這顆星球一點也不溫柔,它只是暫時藏起了自己猙獰的一面,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將自己的殘忍傾瀉而出。
他們艱難的行走了三十多天,決定在一條河邊上修整兩天。
在這種炎熱的天氣裡趕路,就算對於白羅羅這種身體素質不錯的人,也是一種煎熬,更不用說身體素質不太好的袁殊澤了。雪卉的狀態也不是很好,平時嘰嘰喳喳個不停,這幾天卻焉巴巴的,最嚴重的表現是居然連肉也不愛吃。
白羅羅沒辦法,只能想著法子給他弄吃的。
紮好營地後,白羅羅先去取了飲用水,清洗了一下身體。因為陽光直射,他的面板顏色越來越深,連袁殊澤都黑了不少。倒是雪卉的面板依舊保持著雪白,和白羅羅的手搭在一起,完全是黑白分明。
旱季的河水也不似雨季那般清冽,好在這附近都是樹木,攔住了不少的沙石,讓河水沒有太過渾濁。白羅羅將水取上來之後,先用自己的衣服過濾了幾遍裡面的沙石。然後又裝在水壺裡靜置之後,除掉裡面的沉澱再燒開。雖然這樣處理過的水源還是有一定被汙染的可能,但也比就這麼喝要好太多。
白羅羅把水燒開,先給雪卉餵了點。
雪卉看起來身體有些不舒服,臉蛋發紅,一直不怎麼說話,要不是他身上的溫度比白羅羅還低,恐怕白羅羅都要以為他在發燒。
雪卉喝了一點水,就說不要了。白羅羅才和袁殊澤把剩下的水喝掉。
在旱季的時候,有水源的地方通常會聚集大量動物。這個星球也不例外,白羅羅去河邊取水時,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奇奇怪怪的生物。動物長得奇形怪狀倒也罷了,問題是他甚至還看到了一些植物,蠕動著根莖朝著河邊走去。
這些植物大多十分高大,枝繁葉茂,粗壯的根莖將土地表面拱的粉碎。大部分的動物都十分謹慎的離這些植物很遠。白羅羅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麼,直到他親眼看見那顆高大的樹木,突然用自己的根莖捲起一隻巨大的野獸,然後硬生生的將那野獸拖入了地下。
當時白羅羅和袁殊澤手裡都拿著水,袁殊澤看到這一幕,直接驚叫一聲轉身就跑。白羅羅比他冷靜一點,但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淡。但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地方在於他回到林子裡後,覺得身邊的樹木都好像在看著他……
袁殊澤被嚇的不輕,一天都沒緩過來。
雪卉還是沒精打採的模樣,大部分時間都靠在角落,等白羅羅回來了,則會慢吞吞的縮到白羅羅懷裡。白羅羅問他哪裡不舒服,他也不說,只是慢慢的搖頭,道自己沒事。
這條河流的水源本來還能撐個幾天,但那幾株巨大的樹木來了之後,不到下午就快要幹涸。萬幸的是白羅羅已經取好了水,不用冒著危險過去。
水源沒了,三人又得踏上旅程。
雪卉再次指明瞭方向,說那裡有一條大河,旱季都應該不會幹涸,等到了那邊,他們住在河邊等旱季過去再繼續回家好了。
白羅羅說好。
晚上的時候,白羅羅運氣不錯,找到了一窩鳥蛋。
這裡的鳥蛋都有拳頭大小,白羅羅把他上面敲破,加了些水和鹽,放在火上慢慢的蒸著。天氣熱,大家都沒什麼胃口。就算有大塊的肉放在面前,也只會覺得油悶。雪卉連他最喜歡吃的雞都不動了,可想而知炎熱對他來說也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蛋液加水蒸熟之後,非常的嫩滑,質感有點像豆腐腦,但比豆腐腦多了份肉類特有的鮮香。
白羅羅蒸了四個蛋,兩個給了雪卉,他和袁殊澤一人一個。三人喝著吃掉蒸蛋,便開始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