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一一背脊挺直站在司若塵身後,目光看至沈硯安血肉模糊的食指,心下隱隱湧出一股熱流,冰冷的刀刃微微嵌入司若塵的脖頸,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還請少當家,放人。”
司若塵眼神一變,那些人立即鬆開了沈硯安身上的鐵鏈,他轟然癱在地上,尚還清醒的雙眸,直直盯著即一一,不肯挪動。
“十指連心,一指便可痛徹心扉,他到底與你犯了什麼仇怨,值得你用此酷刑!”即一一狠狠地盯著刀下笑顏,語氣中是悲憤、是心疼亦是不可置信。
“南姐姐,何必激動呢,我不是留了他的命給你嗎?”司若塵卻討好般一笑,尚可流轉的眼神,欣賞著沈硯安仍然完整的身軀。
他側目看向即一一的眼神中竟滿是乞憐,“沈大哥,他不過是少了一片指甲,你就想要殺了我嗎,竟半分也不肯相讓?”他垂眸凝住那冰冷的刀刃,語氣也微微頓住。
“殺你與不殺你,早已不是我能決定的。”即一一手中的刀停在了切斷大動脈的前一寸,殷紅的血珠不斷滲出,染紅了司若塵的淺色衣裳,這模樣看上去活像是死了人。
“司少當家,你已經賭輸了,還不決意伏法放人嗎?”沈硯安低垂著身子,雙目凌厲的看向他。
驀然間,幽暗的密室裡竟透出了無數的火光,是外面,外面的人圍過來了。聽這動靜,像是廝殺聲。
司若塵勾了勾唇角,言道,“沈大哥的另一位佳人也讓人很是意外啊,先想到竟然不是後院爭鬥,竟是先調兵進來救人。這挑撥離間之間看的可真是沒意思。”
“這下,可怨不得我不放人了,這場本可避免的戰爭不還是打響了?”他眉眼的笑,像是在譏諷他們無用的努力。
外面燈火越來愈近,廝殺聲也“你們機關算盡、身受重創又如何呢,倒頭來還不是白費一場,呵呵呵呵。”
“不管這仗打不打,司老寨主私通朝廷叛徒的事情已然瞞不住了,難道他還有活命一條嗎?”沈硯安的反問的確讓司若塵語氣中的散漫與漫不經心褪去了七分。
他猜得沒錯,父親,果然是他的軟肋。
“便是我爹死了又如何,”他雙目冷淡,語氣冰冷,“反抗朝廷者死,可你沈侯爺就能拿著這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幾張信紙去指責那所謂的朝廷叛徒嗎?”
“皇帝怕是不會這樣輕易信一個一心不願打仗的常勝將軍。沈侯爺這‘常勝’的名號怕是也擔不起。”
一顆火球崩的一聲,炸晃了江邊的寨主臥居,司老寨主此時正如死人般酣睡在塌,毫無護己意識。
“相爭不下,不如合作。”
僵持的氛圍裡,即一一忽然開口,似乎為這場對峙找到了新的突破口,眾人皆聚精會神看向她。
忽然,那柄已經不動的彎刀,卻在眾人放鬆警惕的一霎那,瞬間插入了司若塵心臟之處,毫無半分猶豫。
她拔出彎刀高聲呼喊,“白石嶺罪人已伏法,可還有人要再與朝廷來軍對抗,統統站出來,殺無赦!”
即一一雷厲風行的動作顯然已經嚇壞了所有人,便是沈硯安也不禁愣住。此時,鄭雪瓊與長璋帶頭,已經衝進了密室,他們所見到的第一個畫面便是,即一一持刀殺死了人。
白石嶺的少當家,此時,房外的司老寨主竟也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