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瑣的議論聲從身後傳來,眼前的大手還頓在那裡,唉,算了,死就死吧。
她倒吸一口涼氣,白嫩的細手毅然決然的抓住了他寬厚的手指,微涼的手指剛一觸到那溫熱的掌心,她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即一一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笑來,“侯爺,走吧。”
她拉著人大步流星的逃離著社死現場,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的臉上閃過一抹得逞的微笑。他冷臉一瞪,那幾個說閒話的侍女提溜著裙子就跑沒影了。
兩人進屋,只見一滄桑老朽坐於屋內屏風之前,替床上的夏婉婉懸絲診脈。
即一一不禁蹙起了眉頭,全然忘記了自己還拉著沈硯安的手。懸絲診脈,沒想到她還能親眼看見有人用此等手法,還是在豐陽這樣一個小縣裡,看來,這裡面的水不淺啊。
“唉,”長吁的嘆氣從前頭傳來,大夫起身向著他們正言道,“諸位還是替表小姐準備後……”
“大夫,還是出去說。”她及時開口止住了那大夫的話。
她們診治病症,便是再壞的情形,也斷然沒有直接在病人前頭說的道理,這樣不僅對他們心理甚至生理上造成傷害,還有可能加重病情,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沈硯安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也開口要帶這大夫出門去,不料,卻是夏婉婉攔住了她們。
“即一一,你好大的排場。”夏婉婉好像凡事都要與即一一反著來。“這裡有什麼話還是我聽不得的,偏要出去說道。”
“莊老大夫,您別怕她。您就老實說出來,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呃,”莊大夫唯唯諾諾的看了即一一一眼,又轉頭瞟向屏風後面的人。
即一一見狀,撒手鬆開了他,職業操守她有,但斷然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道理,尤其是對這種看不慣她的人。
“表小姐面有紅疹流膿,高燒不止,依脈象來看,是得了天花啊。”
“諸位還是,快些替小姐準備後事吧!”那大夫哀怨連天的道完病情,模樣好像真的死了人。
“天花?”
“小姐怎麼會得了天花?”
一眾下人都驚恐的捂住了口鼻,恨不得現在就從這屋子裡跑出去。
“小姐,小姐!”屏風之後,夏婉婉心塞到暈厥過去,小喜抱著自己主子,隱隱有啜泣聲傳出。
一群人吵嚷著亂作一團。
那大夫連酬金也沒來得及拿,趁著人都沒注意,拿上藥箱滋溜就跑了出去。
“哎!”
即一一抬腳追出去,她話還沒問呢,這人跑得跟逃命似的做什麼。
哐啷——
那莊老大夫的藥箱沒扣緊,裡面掉出幾個零散東西來。
陽光之下,地上碩大的珍珠和珠玉寶石格外引人注目。
此刻,沈硯安已經帶著眾人從屋裡出來,即一一追不到人,無奈只得返身與他們會合。
幾百里路程以外。
京業,永寧王府。
“世子,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想必他們不會如期回京了。只待戶部完成文書上報陛下,聖旨一出,咱們就大功告成了。”
“好。”南宮臨慵懶的嗓音下扯出一抹滿意的笑。
沈硯安,好好享受我為你準備的大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