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有幾位姐姐罵姑娘勾搭小侯爺的,都被重重罰了杖刑。自那以後,府中便再也沒人敢讓小侯爺聽見您一丁點的不好。”
沒想到沈硯安竟如此護著即一一,難道是被她迷了魂嗎,以至對未婚正妻的名分不管不顧,也毫不在意流言蜚語的謾罵。
她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勾起唇角安慰道,“別怕,我不會告訴他的。”
“謝姑娘。”櫻桃笑逐顏開,行過禮就匆忙奔了出去。
相鄰的幾間房外,夏婉婉怒盯著來人將自己房中的信鴿帶走,氣得小臉漲紅,卻拗著性子不肯多吭一聲。
啪——
她狠狠的將房門關上,帶著人怒氣衝衝的出去了。
“櫻桃,我怎麼會在沈府啊?”即一一撩撥著暖暖的熱水,將自己深深埋在浴水下,開口問向屏風後忙碌的人。
“姑娘,這裡不是沈府啊,咱們還在豐陽縣衙,離京業還有半個月的腳程呢。”櫻桃探過頭來,
“您在江陵被侯爺救下後就和我們一道啟程回京了啊,您不記得了嗎?”
“哦,”即一一眼中有些晦暗遲滯,說實話,她睜眼來到另一個世界時,心中是真實的釋懷和解脫。
過往種種,不過是帶著枷鎖負重前行。陌生的世界,全新的開始,讓她恍若新生,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
“我方才在水裡磕到了腦袋,一想東西便頭疼的很。很多事情也記不真切了。”她淡淡答道。
“啊?”櫻桃急忙忙奔過來,“那我去喚人給您找位大夫看看吧?”
“我看她不用找大夫,找男人就行了吧!”尖銳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沒人攔著,夏婉婉直接破門而入。
即一一聞聲而動,抽出架子上的裡衣裹在身上,身上的水將衣服沾了個半溼,領口微微露出雪白的肌膚。
“那狐狸精呢,給我滾出來!”
“表小姐好大的氣性,不知我又是哪裡得罪你了。”
她施施然從屏風後面出來,燭光昏黃,點點灑落在她精緻的臉龐上,雪膚紅唇,好不動人。
夏婉婉冷哼一聲,“哼,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你就這麼缺男人,缺到要勾引有婦之夫嗎!”她掃視著即一一這副衣衫不整的浪蕩模樣,心下厭煩更甚,果然是青樓楚館的出身,不知廉恥。
又是此無趣的情愛之事,這夏婉婉莫非是閒的難受,偏要替那未入門的嫂子整治自己一番。
即一一攏了攏櫻桃替她披上的外衫,端起案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低眉輕笑,抬眼對上她滿目的怒火。
“沈小侯爺尚未娶妻,怎麼說得上是有婦之夫呢。此‘勾引’二字實在不當,所謂男歡女愛,不過都是兩人間你情我願之事。表小姐管的這麼寬,是不是路過沈家的糞車你都得嚐嚐鹹淡。”
“我?你!”夏婉婉一時語噎,她杏眼怒睜,氣得面色漲紅,隨手抄起桌上的茶碗就扔了出去。
即一一神情自若的偏頭躲過去,但夏婉婉被如此羞辱,怎能甘心輕易放過她,手上沒有東西,她便拔下頭上的髮飾撒潑似的扔過去。
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著一雙細小的粗手擋在了即一一臉前面,汩汩的鮮血從手掌不斷地流出,長滿了粗繭的掌心內露出短短一截簪尖來。
低迴輕柔的聲音焦急起來,“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