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眼下日漸西斜,暮光紅霞在天邊交相輝映,如同天神灑了紅色的染料一般順著雲層蔓延。
一抹夕陽晃在雲桑的眼瞼下方,雲桑閉上眼睛感受著那一點點溫暖。
其實,竇嫣然的想法對於一個封建時代的女人來說,已經十分難得了。最起碼她並不想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耽誤在宮裡,她渴望的自由,也正是她本應該擁有的最根本的權利。
即便現在身在王府,但云桑仍然認為自己是自由的。她不是隻能留在這裡,而是她想要留在這裡,想到這二者只見本質上的區別,雲桑嘆了口氣。
還有一個時辰宮門就下鑰了,眼下快馬進宮,應該還趕得及回來跟殷望鑾一起吃飯。
雲桑猛地起身,隨手撤下掛在衣架子上面的紅色披風,一邊穿上一邊往外走。
雪輕正坐在桌邊做著手工活,突然看見雲桑起身已經嚇了一跳,又見雲桑穿了披風,趕緊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一邊起身跟上。
“王妃可是要出去?”
雲桑頭也不回道:“我去去就回,你且在這裡等著。”
雲桑快步來到王府的馬房,飛身騎上殷望鑾的馬——玄鳳,雙腿一夾馬腹,玄鳳嘶鳴一聲便直奔著皇宮而去了。
馬房的下人見狀趕緊去了書房找殷望鑾,這玄鳳可是殷望鑾的寶貝,要是被騎丟了可怎麼辦?
“王爺,王妃把您的馬騎走了!”
殷望鑾只給了沈澤一個眼神,沈澤立刻出門將馬房的下人給帶走了。
沈澤邊走便道:“王妃不過是騎馬而已,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做什麼?”
馬伕道:“可是那可是玄鳳啊,王爺不是誰也不許騎嗎?”
沈澤恨鐵不成鋼道:“你只要記得王妃永遠是例外就可以了,王爺定下的所有規矩,王妃都除外,這麼記著就可以了。”
馬伕呆呆地點頭,他不過是告假回家了一段時間,怎麼整個王府都變樣了?
以前都是王爺說一不二,現在好像變成王妃說一不二了。
再說雲桑。
雲桑騎著的玄鳳是頭些年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所培育出來的,較之一般的汗血寶馬而言,它更通人性,速度也更快。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雲桑便來到了宮門外。守門的侍衛都認識殷望鑾的馬,他們一見是玄鳳,便都紛紛跪下為雲桑讓路。
雲桑騎著馬,一路走到內門方才下馬,她將馬暫時交給守門的侍衛看管,自己則抄近路直奔永寧宮而去。
待她到永寧宮時,竇嫣然就坐在臺階上。
她換了一襲繡蘭花的白衣,正為餘蘭音念著佛經。
因為宮裡有忌諱,非國喪不穿孝,因此竇嫣然只能穿著這樣的一身衣服祭奠餘蘭音。
雲桑緩步走到竇嫣然身邊,她伸出手來想把竇嫣然扶起來,這才猛然注意到她急匆匆出門,身上披的竟然是一件紅披風。
雲桑有些急促的想把身上的披風接下來,卻在竇嫣然沉寂的目光中放下手來。
竇嫣然問她:“娘娘怎麼去而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