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課程只上了半個時辰,鳳輕予講得都有些累了,卻見阿錦一絲倦意都沒有。
那雙明亮如水的眼睛,還是晶亮有神,引人注目。
鳳輕予心想,這小丫頭片子也就只有一雙眼睛好看。
阿錦輕輕推了推睡得很熟的莊晉,“阿晉,快醒醒,上午的課程結束了。”
一聽阿錦喊他醒來,莊晉睡意猛地消退下去,旋即睜開了黑寶石般的大眼睛。
四目相對,莊晉先是笑容放大,隨後他又立即想起自己在課堂上睡著了,又不好意思地挪開了一寸目光。
大丫會不會認為他不思進取,從而嫌棄他?
小子的心思,阿錦一眼就能看穿。
她不疾不徐地倒了杯清水端給莊晉,語氣柔和:“來,喝杯水醒醒神,過會兒去花廳吃飯。”
莊晉趕緊接過水,咕嚕咕嚕往下灌,一口氣喝完一杯。
阿錦不由好笑,掏出繡帕為他擦乾嘴角的水漬。
鳳輕予不著痕跡地抽了抽嘴角。
這兩人確定不是當著他的面在搞曖昧?
襯得他這翩翩美男都很是多餘。
不多時,丫環來雅室請三人去花廳用膳。
鳳輕予也不推辭,欣欣然一同去了花廳。
他們去時,其他人都已就坐。教李秀蓮和二丫三丫繡工的繡娘,人長得清秀條順,一笑臉頰兩側都漾開淺淺的梨渦,看起來親切順眼。
莊老夫人一一關心幾人的進展。她先問的是李秀蓮,李秀蓮難為情地回道:“我幹粗活幹習慣了,學個精細的活計笨手笨腳的,難為孫繡娘細緻耐心地教導我。”
孫繡娘巧笑嫣然,“夫人手很巧的,假以時日說不定能遠超於我,在刺繡界成為一等一的人物。”
聽到孫繡孃的誇獎,李秀蓮的臉微微發熱。
從小到大,她聽得最多的就是批評與貶低,因此她一直都覺著自己很沒用。
“對啊,孃親,你很棒的。”三丫笑嘻嘻地說道。
自從來了莊府,她的笑容每天都燦爛無比。
足以見得她的心情有多美麗。
李秀蓮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瞼,老好地笑了笑。
問到阿錦時,阿錦笑著說道:“夫子教得很好,他講的每一句話都能讓人聽得津津有味。以後在夫子的教導下,我和阿晉的學識應該會不錯的。”
莊老夫人笑呵呵地說道:“蕭夫子只是暫代幾天教學,等蕭老夫子身體康復了,他便會離開。”不知為何,她對蕭予始終存著幾分戒備。
阿晉一聽,對鳳輕予的懷疑達到了十分。
她眉眼彎彎地看向鳳輕予,拉長話音地說道:“原來夫子只是臨時教我們,我還以為往後能師承夫子好些年。”她的語氣裡面帶著點惋惜。
“若是蕭夫子願意的話,可以一直教導阿晉與大丫。”莊老夫人適時說道。
即使對鳳輕予抱有懷疑,莊老夫人還是為了阿錦而開口挽留鳳輕予。
鳳輕予歉然道:“多謝老夫人與大丫小姐的賞識,只是在下過段時日要趕往外地謀求前程,只能辜負二位的好意了。”
“蕭夫子哪裡的話,是老身考慮不周。”莊老夫人溫和有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