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得搶著進蟬變倉,而我是被放進去。”亞修輕輕擦拭眼眶,認真道:“這就是我和你的差別。”
薇瑟本來想趁這個機會好好折磨亞修。
內疚、憤怒、絕望、低沉、悲傷、恐懼……什麼都好,哪怕他要跟她打三天三夜也無所謂,她就是想看見亞修歇斯底里,最好憤怒得表情都扭曲,悲傷得落淚,如果痛罵她就再好不過了。
我不就是你最好的宣洩物件嗎?一股腦將所有負面情緒在敵人面前爆發出來,讓我看看你被命運折磨的醜態吧,到底會是多麼可悲,多麼醜陋,多麼絕望,多麼……令人憐愛。
而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副看清命運的真相,但還是坦然接受結果並且繼續熱愛生活的模樣。
“你可真是一個令人厭惡的人。“
“彼此彼此。”
繼續戰鬥已經是毫無意義,他們決定開始最後的試煉。只要在試煉裡決出高下,自然也會分出生死。
純白大道通向宮殿深處,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有約莫浸到腳踝的流水。並不是因為宮殿年久失修導致地下河滲透,從地板經過防滑處理就看得出來,流水本就是這處宮殿建築的組成部分。
他們回頭看了看,蟬變倉就是在純白大道的初始起點,往後是牆壁堵住的死路,牆壁上雕紋出一隻巨大的蟬型圖案。都到這裡了,哪怕一路上沒看見任何檔案資料,但光從大廳名字裡,他們也隱約猜出這個試煉可能跟火貓神代的方圓蟬大法有些關係。
亞修和薇瑟並肩踏上石板大道,來有趣,這兩個每次見面都得打生打死的人,在此刻卻能心平氣和地一同前進。並非因為即將和解,而是知道快要到終點。
宮殿的地勢是越深越下,初始起點反而是地勢最高的地方,水流也是從起點往下流動。而且每隔一段距離,都會出現四根白色頂樑柱子。
薇瑟對此並沒有多在意,但亞修卻感覺有些眼熟:白色大道、白色柱子、金色穹頂,這個組合總感覺哪裡見過……
很快,他們就看見了異常一一通道兩側出現了雕像石座!
那是一具端在石座上的雕像,雕像外貌不值得描寫,但他的衣服卻迅速引起亞修薇瑟的注意:那是跟他們現在穿著一模一樣的戰鬥衣!
這是過去的試煉者雕像!
他們第一反應自然是以前的試煉者被石化了?這個神火試煉是割韭菜的騙局?
但石座下面還有這位試煉者的銘牌,「布蘭朵·霧白念,傳奇術師,主修苦弱派系」。
看到這裡,兩人心裡產生些許困惑:試煉者被坑很正常,但傳奇術師難道也會被坑嗎?
此時,薇瑟的優點也終於有發揮的機會一面對可能是生命體的東西,她毫不猶豫一巴掌拍過去,完全不在乎裡面是什麼餡的。
然而面對薇瑟的攻擊,雕像毫髮無損,反倒是石板水面泛起了漣漪。兩人自然意識到這是一種動能轉移奇蹟,任何對雕像的攻擊,都會轉移到地面分攤。
哪怕兩人此刻的戰鬥力已經能穩勝二翼術師,但想徒手擊碎大地還是力有未逮,就算是鴉殺盡來了也做不到…也未必做得到。
他們繼續前進,發現通道兩側都滿滿當當放著雕像,而且全部雕像主人都是傳奇術師,一個聖域都沒有!這下子就算是薇瑟,也不認為雕像裡是真人一一幾十位傳奇術師一起受騙變成石化雕像?真當傳奇術師沒有預言、真理、命運之類的奇蹟嗎?他們抵抗不了危險難道還預言不出危險?
但這裡的神火試煉應該是16人一次,每次至少會消耗15人,難道灰狐神代裡聖域不如狗傳奇遍地走,傳奇都能當做耗材了?
不過很快薇瑟意識到自己思維的誤區:勝利者是傳奇,不代表其他試煉者也是傳奇。極有可能是15個普通人+1個傳奇,透過消耗普通人來幫助傳奇術師完成試煉儀式。
也就是,這些雕像大概是榮譽室之類的設計,只是裝飾品…嗎?
亞修想到一種可能:“他們該不會突然復活然後將我們也做成雕像吧?”
“不可能。”薇瑟平靜道:“時間是最強的毒藥,人睡覺都可能忘事,這些雕像至少存在了兩百多年,如果一個人真的沉睡兩百多年才醒來,那麼他恐怕連自己是誰都徹底忘記,甚至要從爬行開始重新習…“
兩人閉上了嘴,亞修反思自己為什麼要開口,薇瑟反思自己為什麼要回答。
走了十分鐘時間,他們終於到達宮殿通道的盡頭。
那是一座盛放著火炬的基臺,火炬燃燒著七彩神火,時而熾白時而幽藍時而淡紫。在看見火炬的那一刻,他們的感官就開始瘋狂預知,在無數決策重疊的未來,他們看見相同的一幕:他們觸碰了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