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看著她的背影,終於知道,娘說的三姐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家裡的人都要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可是他覺得娘說的不對,三姐確實是家裡的一家之主,那是因為,她有這個能力,換成楊秀娘,她來主持家裡的事情,恐怕一遇到事情,就癱軟到地上了。
這一點,青書覺得夜蘭做的沒有錯。
沒幾日,夜幽回來了,她聽說了楊秀娘被休出沈家之後,瞪圓了眼睛,對上夜蘭平靜的面容,她訕訕地轉了頭,對上沈溪風,說道:“爹,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們的娘,是我們的親人啊,您怎麼能這麼絕情呢?”
沈溪風瞥了她一眼,說道:“夜幽,你是家裡年紀最大的,最應該懂事才對,怎麼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
沈溪風懶得跟她說什麼,頭一扭,回了房裡。
夜幽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沈溪風又心情抑鬱,不願理她。
見夜蘭沒走,她湊到了夜蘭面前,苦兮兮說道:“三妹,大姐最近 遇到了一件事,有點棘手,你能不能,給大姐出了主意?”
在夜幽心裡,夜蘭無所不能,她心態不似孩童,有著睿智的心思,考慮事情更是全面。
夜蘭說道:“大姐,什麼事情,你直說。”
夜幽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三妹,你知道我的情況的,秦府近幾年經商,越發蒸蒸日上,秦廣義漸漸得意忘形起來,前兩年,娶了王府的千金,這幾日,聽說又要迎個人進來,這中間,還有王豔的撮合,那王豔和新進來的小妾,一定是提前達成了共識,準備聯手對付我的,我雖然是秦府的主妻,王豔卻囂張的很,整日騎在我頭上,不過是仗著秦廣義的寵愛。”
夜幽神色有些憂傷,“也是怪我,學不來他們那些狐媚子的做法。”
夜蘭聽明白了,這是想讓她給出出主意,眼見著又一個小妾上門了,夜幽生怕自己地位不保,她不知道的是,有白墨初做媒,秦家不可能會對她怎樣,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秦廣義又承了白墨初的恩惠,生意越做越好,當然,這中間還有沈溪風和夜蘭的幫助,若不是夜蘭暗中對李家和慕容家打了招呼,他以為,這兩家巨頭能容忍秦家這個小商販崛起嗎?
不過,這些話,夜蘭都沒有對她說,就算對她說了,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夜蘭安慰她道:“夜幽,秦廣義不會對你怎麼樣,你還有沈家做靠山,沈家雖然沒了房子,財產幾乎空了,沈氏醫館還在,錢總有掙回來的時候,只要沈氏醫館在一天,秦家就不會對你又任何不敬,不信,你回想一下,秦廣義哪有半點逾越的事?”
夜幽回想了一下,剛開始嫁過去兩年,秦廣義對她很好,兩三年過去,秦廣義漸漸失了新鮮感,對她疏遠了,即便如此,她身邊的丫鬟照顧起她來沒有半分懈怠,偶爾王豔對她出言不敬,表面上,秦廣義也會護著她,只不過,他每回說回去懲罰王豔,都不知道有沒有懲罰,他一去王豔的房裡,就關了門,誰也看不見屋裡發生了什麼事,有一回,夜幽質問他,他卻說在屋裡的時候,他就是在懲罰王豔。
這讓夜幽找不著藉口,再去懲罰王豔,倒顯得她自己小肚雞腸了。
夜幽憤憤地想到:秦廣義和王豔單獨待在房間裡的時候,秦廣義根本沒有懲罰王豔,雖說王豔第二天下不了床,可再見她,臉上盡是嬌羞之色,哪有半點傷痕?
夜幽說道:“今時不同往日,秦廣義又接來了一個狐媚子,兩個人在他耳邊吹枕頭風,誰知道他會不會變,我看他最近就隱隱看我不爽。”
夜蘭沉吟了片刻,不管怎麼說,這種家長裡短,宮闈鬥爭,她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她說道:“大姐,也許,等你們有了孩子就好了。”夜蘭真是愛莫能助,難道要她給夜幽出主意,想辦法把那兩個人趕走嗎?
想到這裡,夜蘭又問道:“這麼些年怎麼遲遲沒有懷上孩子?”
依古人的想法,不孝有三,無後最大,夜幽嫁進秦家好些年了,肚子遲遲沒有動靜,即便秦廣義不急,恐怕秦家的二老也急了,即便是白墨初保的煤,也不能生不出來孩子不是?
暗地裡勸著秦廣義疏遠夜幽,再抬一房小妾進來,也不是不可能。
王豔過了兩年也沒有孩子,二老又勸著秦廣義再抬一房小妾。
這麼想著,夜蘭把紙筆掏了出來,準備給夜幽寫一個藥方,夜蘭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寫個方子,調補一下身子,先溫養著,把身子養好了,再生個孩子,這樣,就算秦廣義抬再多的人,你的地位都無可撼動了。”
夜幽遲疑著問道:“這樣真的有用嗎?”
夜蘭頭也不抬,說道:“有用的,相信我,沒有孩子,你怎麼能震懾住那些女人,最好生個兒子,這樣還能討秦家二老的歡心。”
夜幽回想了一下, 好像還真是,秦廣義表現不明顯,秦家兩位老人,這些年對她的態度有些冷漠了。
難道真是因為沒有子嗣的緣故?
夜幽咬著唇,下定了決心,“好吧,既然如此,三妹,你開藥吧,我一定好好喝,儘量養好身子,爭取生個兒子。”
夜蘭寫好了藥方,隨手交給夜幽,順便交代她幾句,夜幽仔細的聽著,時不時地點頭。
夜幽等著墨汁晾乾好收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麼,和夜蘭抱怨道:“娘也真是的,她怎麼又去賭博,把家裡的錢都敗光了。”
又嘟囔著說了幾句,夜蘭聽清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