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架不住這邊人太多,他敲不過來。
他臉色越發緊繃。
死的這些人,多是武安侯府的私兵,是猛虎軍的。
猛虎軍的坐騎是白虎,少數人騎馬,他甚至還看見一些白虎的屍體。
從前在戰場上和將士們並肩作戰,相依為命,如今卻死在飼主的屠刀下。
比起主寵更像是戰友。
一幕幕慘劇,在這方圓十里內,隨時隨地,隨處發生。
玄卿心裡發緊。
全場似乎只有他沒受這殺生大陣的影響。
瘋?亂人心智,使人敵我不分?
可他早就瘋夠了。
他心中也有暴戾,難免滋生戾氣,可從前在那無數血腥製造的深淵中困守多年,若不是遇見沈青雉……他或許終有一日會變成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生而為殺戮。
這些在他眼裡全是小意思。
這些殺生暴念,比不上當年楚傾玄將他分裂出來時,在壓抑中誕生的十分之一二。
他們兩個,全是受過苦的人。
突然沈青雉扯他一把,一把長刀貼著他身子飛過。
“怎麼不注意些?”沈青雉皺著眉,自己的男人看來還是得自己護著,她這樣想。
玄卿心裡一緊,目光下移,落在她手上,她正緊攥他臂彎,她為了自己而擔心。
他突然冒出個念頭。
這一刻,她眼裡只有他,沒有楚傾玄,就只是有他而已,是他玄卿這個人,他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不再是買一贈一的贈送品。
玄卿心底突然一熱。
原本營地所在,已經佈滿了殘肢斷臂,一處處全是血腥,許多人殺至筋疲力盡。
玄卿帶著沈青雉找了許久,可所找的那些人,卻被人山人海淹沒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只是暫時想不起一些事,但沈青雉又不是傻了,她覺得不對勁。
她看見很多,本該是相同陣營的人,正在自相殘殺。
“殺生大陣。”玄卿簡述了一遍。
“那這麼說,那個叫葛青的人,在利用陣法,想讓我們進行內耗?這不好。”
她搖著頭。
“必須儘快阻止。”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腰上掛著的荷包,荷包是實芯的,裡面塞滿了東西。
直覺地扯下腰包,從裡面翻出一團像黑泥塊的東西,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