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淮山鎮。
“二公子,他們似乎往南邊去了。”
“南邊?”楚東塵眉梢一挑,想了想,合上手中書籍,站起了身。
“走吧,既然他們已經拖住了,咱們也該回京了。”
這人狐疑問:“二公子,恕奴才斗膽,但您為何要如此麻煩?”
分明能一刀兩斷的事兒,這下人是真不明白楚東塵到底在想什麼。
但也正常,這位主兒到底是什麼心思,向來很難猜。就好比明明身體健康的不得了,可自從年幼起,三天兩頭的喝藥,營造出一個病秧子不良於行的人設。
楚東塵眯了一下眼,“你不需要知道。”
這下人心中一頓,等再看楚東塵,他已經將他自己挪上了輪椅,打個手勢,讓下人帶他出去。
沈青雉這一路馬不停蹄,這可苦了藍雲了。
本來在淮山鎮吃吃喝喝過得很瀟灑,可突然沒命地趕路,每次路過驛站都得換一匹馬,不然就算再好的汗血寶馬也得跑死不可。
不過藍雲心說,跟著沈青雉有肉吃(字面上的意思)。
自打被沈青雉帶到西涼國散心,她衣食住行幾乎全被沈青雉包了,叫她還怪不好意思的。
日夜兼程,原本至少得走一個月的路程,愣是被縮短到了十幾天。
這期間七皇子在馬車上養病,沈婉竹時常進馬車,為了七皇子這病秧子,沈婉竹真可謂是操碎了一顆心。
人家每次歇腳好歹能睡一覺,再不濟養養神也是好的呀。
可她倒好,忙得黑眼圈都蹦出來了,每次一停下,要麼抓緊時間去給鳳棲桐號脈,再不然就招呼著人手給那病秧子熬煮草藥。
以前曾為鳳棲桐調養了好些年,結果這回受了次重傷,一下子身體又壞了。
補了又補,幹吃補品,但就是不長肉,反而還瘦了些,你說氣人不。這到底是什麼體質呢。
“前面便是落日峽谷。”
他們這會兒已經離京城越來越近了。
沈青雉勒緊了韁繩,示意大夥可以停下休息。
沈婉竹苦著一張臉,“我去看看鳳小七。”
她已經認命了,她就是個勞碌命。
興許會有人說,既然不想幹,那就別幹唄,又沒人逼她。
可這道理就好比親爹親媽親兄弟姐妹突然得了場大病,難道只因為照顧病人太累了,就不照顧了,不管人家死活了?
沒那個道理,所以累歸累,苦歸苦,但到底還是把那病秧秧放在了心尖上,捨不得那人受上半點風寒,可不正是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力注意著。
沈婉竹一走,沈軒宇翻身下馬:“長姐,我看這附近的地勢不大對頭。”
“怎麼說?”
這落日峽谷沈青雉曾來過,沈軒宇也在這邊住過一段日子。
當初被沈若愚以“歷練”為名打發到這兒來,本意是想磨一磨他那性子,嫌他不夠穩重。
沈軒宇說:“之前孟虎軍出了叛徒,咱爹從上到下擄了一遍,將那些叛徒狠狠地整頓過。後來這落日峽谷幾乎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我當初過來時,這裡把守賊嚴,我離得還挺遠呢,就有暗哨發現我了。可長姐你看,咱們人這麼多,聲勢也不小,可峽谷那邊靜悄悄的。我估摸著興許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