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距離碧城有點遠,夜晚他們在一家小縣城打尖。這縣城簡陋,店鋪不多。
祈願包下一家客棧,食宿全在客棧解決。
祈願的房間在三樓,那些侍女住二樓。
可,
“季仙,你知道那是誰嗎?她是被主子從外面帶過來的,之前與主子同乘一輛輦車,如今房間又安排在主子隔壁。安萍方才去給主子送膳,發現她竟然在主子屋裡。”
季仙輕輕擰眉,“好了,不要背後亂議論人家。主子做事定有考慮。對了……有沒有見到芽兒?”
芽兒是個小啞巴,她們這些人各自有苦楚,一些人是被世家大族當做棋子,當成禮物送給主子的。
主子若不收她們,等待她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另外還有一些,就是像芽兒那樣,曾被主子搭救,身心,性命,全部奉獻給主子。
就算主子要芽兒去死,芽兒也絕不會有任何猶豫,甚至都不會產生其他念頭。不會去想為什麼,主子安排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等等,那幾乎是一種本能,令行禁止,拿主子的話當做鐵令。
季仙一這樣想,又清冷猶豫地皺了一下眉。
她本是世家棄女,她算不上主子的心腹,就好比之前……主子曾消失過很長一段日子,她被留在北冥這邊打點,主子行蹤成謎,而她甚至不知主子去了哪兒。
當時被主子帶走的,就有芽兒那個小啞巴。
對方回答:“沒看見,或許主子安排她去做其他事了。”
季仙又抿一下嘴,她心裡不開心,不痛快,但她沒敢表現出來,好在她總是沉默寡言,就算話少了一點,也不至於叫人起疑。
但也有人不擅掩飾,正如之前提過的那個安萍。
“那丫頭到底什麼來路,憑什麼讓主子對她另眼相看!”
安萍從樓梯下來,主子雖戴著面具,可主子舉手投足散發的氣質,不知迷倒了多少人。
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些白衣侍女裡,有不少人揣著別樣的心思,只是苦於沒機會而已。
安萍的嫉妒寫在臉上。
季仙瞟了一眼,心想真是蠢貨一個。
樓上。
“你有沒有發現,她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其中有人拿我當情敵,恨不得吃了我。”
沈青雉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祈願正在喝茶,差點一口噴出。
“她們並不知……”她,是她,而不是他。
祈願的真實性別,只有啞女那種能夠叫他完全信任,並篤定永無背叛可能的人才知曉。
可像啞女那樣的人並不多,因此就連季仙等人,也一直以為祈願是男的,甚至不知祈願的真實身份和西涼有關。
沈青雉忍俊不禁:“我突然想起七皇子,他若是知曉,肯定又會橫吃飛醋。”
祈願無語望天,眼白向上翻了翻。
而此刻的七皇子正在微服私訪。
侯府出了那樣大的事情,他在得知後就坐不住了,從宗元帝那邊調集一批人手,在眾人的重點保護下,拖著這病秧秧的身體,好似烏龜啊慢慢爬,一點一點追趕著前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