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來了不少人,一個個恭維,撿著好聽話一股腦奉承。
“元帥乃是國之棟樑!”
“能得元帥是我西涼之幸!”
有人故意這麼講,看似在褒獎楚元帥,實則偷瞄宗元帝那邊,這是個卑鄙小人,在上眼藥呢。
許多人懷疑元帥和皇帝君臣和睦是演出來的假象,認為楚元帥失勢是必然,而此舉是為加速這進展,正如大廈將傾眾人推。
面對眾人別有用心的恭維,楚元帥臉色沉了沉,心裡一聲卻一聲嗤笑。
“皇上!卑職雖平定邊疆戰亂,收復我西涼失地,可北冥並不太平!卑職懇請,再次出征!破北冥之邊防,殺入北冥之腹地!”
宗元帝波瀾不驚,眾人也一愣。
這楚元帥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算準了皇帝會對他暗下黑手,所以才來這一招?
只要皇室一日還能用到他,只要國家依然有戰事,那他這個元帥之位便是穩坐如山。
可只有楚東塵,猛地攥住了雙拳,陰沉沉地看著楚元帥那邊!
此舉,哪是為了西涼國,明明是為了楚傾玄!
是因為知道,侯府嫡女沈青雉被擄,而楚傾玄下落不明,這個男人,他想帶兵攻破北冥,是為了他的好兒子!
兒子……有一種恨叫捧殺,可也有一種愛叫漠視,這在楚元帥身上詮釋的淋漓盡致!
宗元帝聲稱考慮,暫且打發走楚元帥。
這夜楚元帥回到戰神府,繼室徐夫人穿戴得花枝招展,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
“元帥爺……”可一對上楚元帥那雙眼,心裡就狠狠一咯噔。
近日事務繁忙,楚元帥沒來得及回來,這是他首次回府。
這樣的日子,楚老夫人,楚西城,楚東塵,自然也都在。
看著面前的元帥,幾人突然想起楚傾玄以前在元帥府的那些事情。
楚元帥看了一圈兒,才像是無意中問:“楚傾玄呢?怎麼沒看見他?”
他提起楚傾玄時連名帶姓,樣子很冷漠。
繼室眼光一轉,笑了笑:“元帥爺,您是不知道,傾玄那孩子……哎!去年宮中百花宴,他與侯府嫡女……後來妾身曾讓人傳信給您,元帥難道沒收到?”
元帥眯了一下眼,見繼室走過來,像是想挽住他胳膊,他順手脫下披風搭在繼室手上,這繼室也沒多想,亦步亦趨地跟在了他身旁。
心裡卻在焦急思忖,該怎麼應付過去。
她來歷不一般,本是中土之人,當年驚鴻一瞥,看見馬背上英姿勃發的楚元帥,就一見傾心。
可那時候元帥卻已娶妻,與原配夫人感情極好。但楚老夫人卻並不喜歡那人。
她後來想方設法的接近楚老夫人,才終於進入元帥府,起初是以老夫人的義女身份,直至……
繼室眸光閃了閃。
老夫人在旁說道:“戰兒,你這麼多年沒回來,去祠堂見見祖宗,去問個安,上炷香,這規矩可不能忘。”
老夫人又使喚著下人,讓人備膳,楚元帥卻說:“不必了,之前宮中設宴,吃過了。”
他沒再多問任何東西,畢竟不問也知道。
他去了祠堂,在祠堂待了一個時辰。一出門就再次看見了繼室。
繼室柔媚地依偎過來,“元帥……您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是不是在生妾身的氣?”
繼室惴惴不安,元帥眉心一擰,推開了他:“不論如何,傾玄總是我兒子,是我的子嗣。這些年我派過不少人回來詢問家中情況,可誰知……”
他說到這裡就住了口,又看了一眼這繼室。
“夜深了,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