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玄三人的大後方,離漠快累死了,他準備不充分。
這一天一夜一直靠輕功趕路,活人竟與馬賽跑,他深感自己人活不如狗。
“這個小崽子,可真是要我老命了!”
頂著一張粉面桃腮的少年面容,卻講著老氣橫秋的話語,離漠一邊生悶氣,一邊認命追。
他不像楚傾玄有圓盤引路,再加無法卜算沈青雉,思來想去,只能去算林瑞峰。
“北冥,北冥……哎呀!這老慘了!”
西涼邊防距離北疆防線,就算快馬加鞭也要走上很久。
林瑞峰出奇謹慎,他幾乎每隔一個時辰就要給沈青雉喂一次藥,起初還只是軟筋散,之後軟筋散用沒了,就用蒙汗藥。這叫沈青雉臉色發青。
她也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就算體內藥蠱能抵消藥性,可架不住服藥頻率實在嚇人。
她渾渾噩噩,偶爾清醒時,發現冰雪融化,而她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林瑞峰急於逃命,甩開追兵,卻發現不知怎的,不論他逃到哪,楚傾玄那些人總能鎖定他,就像他這邊出了奸細叛徒,在時刻向楚傾玄傳遞訊息一樣。
為此他疑神疑鬼,甚至還斬了幾個親信。
當沈青雉再次醒來時,黑夜無星,這是個簡陋的木頭房子,四面漏風。
距離自己被俘應該已過了很久。這可不妙。
這是哪裡?
林瑞峰又在想什麼,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若他擒下自己,殺之後快,還算乾脆。可像現在這樣……費勁巴力帶自己一路逃亡,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沈青雉癱在地上,知覺復甦,先是手指,而後手腕,再之後是半個手臂。
她身上已髒的不像樣兒,她凝重地皺著眉。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林瑞峰的腳步聲。吱呀一聲,當林瑞峰推門而入,他衣衫襤褸。
逃亡一路,也曾與楚傾玄那些人有過交鋒,但因他挾持人質,有沈青雉在手,那些人也奈何不了他。
可若說當日他只是個鬍子拉碴,如今已徹底變成了野人。滿臉的大鬍子,深邃的眼眶,蓬頭垢面。
乍一看,好似個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
在林瑞峰進門前,沈青雉就已閉上眼假作昏迷。
林瑞峰給她下的藥實在太多,她心裡推算一番,那樣大的劑量,又連續這麼久,她體內藥蠱都險些撐不住。
也幸虧有藥蠱,否則……肯定早就被林瑞峰給藥傻了!
“沈青雉!!”
林瑞峰來到沈青雉身邊,沉沉地看著她,突然狠辣一笑。
“像你這種賤人,若不讓你生不如死,如何對得起我娘和柔兒?”
他一把薅住沈青雉的頭髮,沈青雉頭皮吃痛,可表情沒變,依然閉著眼,活像死了一樣,假裝昏迷不醒。
林瑞峰看著她這張臉,哧了一聲,反手一巴掌抽在她臉上,旋即鬆開手,咚地一聲,沈青雉後腦勺先著地,她牙關一咬,險些悶哼出聲,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