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我說你是不是虎?”沈婉竹一臉崩潰地瞪著沈軒宇:“你昨兒可是差點殺了那位楚老夫人!”
要不是她和大哥及時攔住,軒宇真要造成大禍。
沈軒宇被罵,心裡很不忿:“我哪兒虎了?那個老妖婆給長姐添堵,慣得她!”
沈婉竹一扶額,“我與你無話可說,還是讓大哥來吧。”不然她真怕自個兒被沈軒宇氣死。
沈若愚正坐在棋盤邊,覆盤前幾日曾和楚傾玄下過的一局棋,他一邊思忖,挪動棋子,一邊不鹹不淡說:“近日那位楚老夫人並未得罪什麼人,而唯一與人發生過沖突,便是昨晚的宮宴。”
“你若殺了她,定叫外人懷疑我侯府。而過陣子戰神楚元帥將班師回朝。不論皇家態度如何,至少在這風口浪尖,若戰神府有什麼閃失,於情於理,皇上都必須拿出態度,徹查到底。”
“介時你的衝動莽撞,將連累整個侯府。你或許不在意侯府,可你一言一行,都將影響你心愛的長姐,所以可懂?”
沈若愚多聰明,那就跟一人精似的。平時不顯,可人家心裡明白著呢。
對付沈軒宇,說旁的沒用,說別的沈軒宇也聽不進去,可一旦事關沈青雉,他得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力。
沈軒宇愣了好半晌。
沈若愚在祈盼上放下個棋子,才又說:“你這心性不成,得加以磨練,等過陣子,你不如去落日峽谷,讓父親親自教導於你,面得再給稚兒添麻煩。”
沈軒宇嘴皮子磨了磨,“我……”他想拒絕!
可沈若愚說:“你那性子若磨練好了,今後將是她左膀右臂,無論她做什麼,都能幫上一二。可若磨練不好,再這麼任性下去,你只會添亂,只會叫她禍患無窮。”
沈若愚之前人沒在京城,可摘星樓的情報組織定期給他送信,京城大小事,逃不過他耳目。包括沈軒宇曾做過的那些,如林雨柔,如仁恩……說來那仁恩倒是學乖不少,近日可真是低調了許多。
沈若愚一一舉例,分析利弊:“你每一次都靠她為你力挽狂瀾,她卻不能總是護著你,便是護著,也該是你護著她,她亦有她自己的生活,你覺得呢?”
沈若愚整理一下衣袖,平靜地看過去。卻見沈軒宇不知何時紅透了眼睛,嗓音也變得暗啞了。
沈婉竹張了張口,想講話,可沈若愚一個眼光瞟過去,沈婉竹繃著臉閉上了嘴。
“我想想!”沈軒宇說完,就火燒屁股似的,紅著眼睛衝了出去。
他不知是羞恥多些,內疚多些,還是其他複雜心情更多些。
他總以為,他也可以為長姐遮風擋雨,可以幫長姐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那些敢與長姐為敵的,他可以解決!他一直信任自己有這個能力。
他這性子,從前長姐也曾唸叨過他,可或許……長姐到底還是口下留情了,他直至今日才清楚地認知到一些東西。
越是這樣想,沈軒宇心裡越澀然。
沈婉竹重重地皺著眉:“大哥!!”她罕少這般重語氣。
“你是不是太過分!是不是說得太嚴重了!?有我們在旁看著,就算他當真捅破了天,也一定能補上!”
沈若愚看她一眼,“心疼了?”他這雙弟妹還真是彆扭。
沈若愚起身道:“有些道理,他總得明白。你不能因為心疼他,就任由他像個無法無天的小傻子一樣。那隻會害了他。”
“我……”沈婉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可就算,就算真的想要掰正他,也該慢慢來,你這一劑藥,下得太猛了!”
“不下猛藥如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