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雉沉默地看著武安侯。
她想起當初在沉香寺,祖母也是這樣,不願自己干涉。看父親的態度,也是一副保護姿態。
是的,不讓她參與,全是想要保護她。
她既無奈,又有些暖心。
“我其實……也可以幫你們遮風擋雨的。不管從前如何,但現在的我,是可以讓你們依靠的。”
她不願家人揹負起一切,唯有自己不知情。當她傻乎乎沉浸安逸時,她的家人正在面臨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刀光劍影。
武安侯心裡一澀,他拍拍沈青雉的肩,“爹的稚兒是真的長大了。可是有些事,是身為人父的責任。”
沈青雉一聽,就知道武安侯比祖母更固執。她妥協道,“那好,可是……如果有一天,父親遇見危險,我希望父親可以告訴我。無論任何難關,我都想和你們一起面對,守望護住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這逗笑了武安侯,他欣慰回答。“好,爹聽稚兒的。”
可沈青雉知道,她的家人寧願揹負所有,只為了讓她無憂無慮。武安侯這話也就是一說,真要是到了那種時候,他反而會更加努力地隱瞞她。
她挫敗一嘆,“或許是我太弱小了。”
若想成為被人依靠的存在,必須先成長為擎天大樹。很顯然現在的沈青雉頂多只是一棵小樹苗。
就在這一刻,她下達了某種決心。
……
與武安侯和媚姨娘匯合後,怕京城的老夫人擔心,沈青雉迅速寫信通知祖母,同時整合了以孟擎為首的孟虎軍。
已知孟虎軍中出現叛徒,人心易變,從前的忠心變為奸,但這些事武安侯似乎另有打算。
沈青雉並未清閒。武安侯身上有傷,需要修養,而她打算清洗蟒山那一群土匪。
之前活捉了土匪頭子,可那些手下依然盤踞蟒山。根據她所掌握的資訊,這些匪類並非義匪,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四也算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稚兒,我和你一起!”這天夜裡,莊子外,沈青雉已清點好人嗎,正準備帶領猛禽和那一千孟虎軍出發屠山,但媚姨娘喊住了她。
媚姨娘已洗掉臉上的易容裝,恢復成她平時的模樣,一件桃色衣衫襯得她越發嬌媚,可她眼光是溫柔又凌厲的。
“蟒山土匪留不得,不提侯爺曾在蟒山受過這種傷。單是那些匪類所行之事便叫我不錯。他們欺辱良家婦女,曾血洗村寨山莊,若沒碰上也就算了,可既然遇見,就不能置之不理。”
沈青雉驚訝,“姨娘竟有一副俠義心腸。”
像媚姨娘這種人更應該養在深閨,那一身酥麻入骨的風塵氣像個禍水妖氣,但人不可貌相,看似妖媚的女子竟出人意料的正直。
媚姨娘失笑,“瞧你這話說的。”
就這樣,沈青雉與媚姨娘一起帶兵出發,這一夜的蟒山血流成河。
李望京向楚傾玄請示,“公子,咱們真的不必插手?眼下即便閆先生行蹤不明,可興許蟒山那邊還留有其他線索。”
楚傾玄擺了擺手,看向窗外的夜色,“不必了,閆先生那邊的事情繼續查。至於蟒山……隨她開心就好,她能處理。”
他知道沈青雉心裡憋了一口氣,武安侯,那可是她的父親,傷的那樣重,身為人女她必然不平。
所以這蟒山其實是楚傾玄特意留給沈青雉出氣用的,否則他怕是早就出手了。
“等這事結束後,也該回京了……”楚傾玄又一頓,像是想到什麼,才說:“李叔,你過來……”
他吩咐幾句,李望京詫異。
“公子?真要這麼做?”不論冥帝玄卿,還是公子楚傾玄,皆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
可楚傾玄竟然下令……
楚傾玄笑著頷首,“去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