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心中一緊,這神醫溫潤如玉,可此刻變得好是嚇人。
這樣凌厲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了她,叫柳意心生不安。
祈願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才像個沒事人似的幽幽一笑:“我不是說過,姑娘直接叫我祈願就好。神醫神醫,這聽著實在生疏。”
柳意額頭滲出冷汗,但表面上裝出隨和。“好,祈願,祈公子。”
這事像是掀篇了,然而柳意再不敢有絲毫大意。那祈神醫目光雪亮,她絕不能露出馬腳,這是世子給她的任務,她必須辦的漂亮妥當!
祈願像是看出她緊張,愉快輕笑道:“你放鬆一些,並非什麼大場面,就當走個過場。來,我先為你介紹幾個人。”
他轉身在前方帶路,眼底劃過若有所思。
……
神醫遊走四國,廣結達官顯貴。他背後水極深,不但人面廣,更是富可敵國。
可這人不顯山不露水,他究竟有多少產業,至今仍是一個謎。但據傳價值千金的古董畫卷,在他這裡也不過是尋物而已。
他哪怕只是隨隨便便從指縫裡露出來一點,都足夠旁人一輩子吃喝不愁。
今日宴請的這些人,幾乎全是來自他這一派系,與他有私交,當這些人彙集一處,有人震驚的直咂舌。
“好傢伙,快看,那不是國公爺嗎?”
“這位曾是三朝老臣,哪怕已卸下官職隱居幕後,但分量還在,跺跺腳天搖地動,就算是皇上,都得敬著他幾分。”
“看那個,那位是皇上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統領宮中禁軍,這大統領竟然也過來了?”
“還有那位,竟是皇叔!”
眾人吃驚。而在場這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彼此面面相窺。
“是你?”
“竟然是你?”
“你也認得祈神醫?”
“好傢伙,你這個老傢伙,我還以為你快病死了,看樣子是被神醫給救了?”
“哼,你這老不死的都沒死,我又豈能先走一步!”
這些人,平時有的互為政敵,有的相看兩相厭,當然也有私交不錯的。但此刻因為祈神醫而聚集在此,不論有恩有仇,都暫且擱置了。
並且,他們在暗暗打量侯府那邊。
有人感嘆:“了不得啊,這侯府本就勢大,如今看來怕是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是啊,看神醫這意思,竟像是要為那沈家的大小姐鋪路。”
……
從前沈青雉惡名累累,但在今日這些在場的大人物看來,也不過是個胡鬧任性的小兒而已,既上不了檯面,也犯不著太重視。
可神醫此舉叫人心思反轉,今日之後,怕是侯府風向要變了,以前有多人巴結討好祈神醫,今後便要有多少人親近侯府討好侯府。
神醫這是擺明了車馬陣營,就差沒直接宣佈一聲——這侯府乃我祈願罩著的,這沈青雉與我祈願關係不淺,各位若交好侯府,便是在交好我祈願!
他算是在表態,也將他自己與侯府繫結在一輛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