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雉瞄著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你難道擔心我?
但想想倆人以前的恩怨,再想想他對自己的態度,平時不是嫌棄不滿,就是冷嘲熱諷。她也歇了這顆心,免得自取其辱。
“時辰不早了,你身上還有傷,回房休息吧。”說完,她灌下一杯茶,轉身去慰勞那些受傷的侍衛們。
她的冷淡像根刺,扎的楚傾玄心裡疼了下。
……
翌日。
“姑爺,您臉色不好,可是身上傷口疼?用不用再找郎中幫您看看?”
下人伺候楚傾玄更衣洗漱,他臉上的面具只遮住右半張臉的傷疤,但俊美絕倫仙姿玉色的左臉暴露出來。發覺他臉色比平時蒼白,下人不禁擔憂。
“無妨,”楚傾玄敷衍一句。
昨夜輾轉難眠,時不時地想起沈青雉從前在自己面前笑嘻嘻厚臉皮的模樣,又對照她昨日的冷淡,他心緒難安,直至天快亮時才眯了一下,但也沒睡多久。
“您嗓子啞了,是不是因為昨晚吹風吹多了?用不用奴才幫您熬一碗薑茶?”
“不必。”
楚傾玄搖著頭,在穿戴整齊後,吩咐說:“讓人準備馬車,我要出府一趟。”
他昨日曾獨自出府,本是為試探沈青雉的態度,但她後來得知並未多說,不像從前禁止他拋頭露面。
這算解開他身上的限制,往後行事也能方便許多。
城中。
楚傾玄支開下人,沒再坐輪椅,孤身走進一條陰暗潮溼的巷子。
“大公子!”少年溪風神情膽怯卑弱,但見到楚傾玄,眼光立即發亮。
他早年被楚傾玄撿回來,跟著楚傾玄姓楚。二人不但是主僕,也形同如手足。
“大公子,我之前讓人給您送過去的那個,您可有使用?那瓶毒藥來自巫山毒醫之手,是我花了重金才好不容易買來的。”
“雖不能見血封喉,但服用之後,一個月內,她的身體會日漸衰弱,像得了場大病一樣,保準叫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覺,任誰都懷疑不到您頭上。”
然而那瓶毒藥已經被楚傾玄埋在侯府花園中。
“大公子?”
“我另有打算,沈青雉是侯府嫡女,在侯府地位超然,侯府上下皆是她擁躉,此事沒那麼容易。”
溪風恍然大悟,“還是您想的周全。”
侯府之人,全是瘋狗。
一旦沈青雉死了,與她有過沖突的、對她起過殺心的,哪怕只是稍有點嫌疑而已,都將招致侯府的雷霆報復。
侯府不講理,勢必會株連。
“可那沈青雉毒瘤一個,她活著一天,便禍害一天。奴才實在擔心,怕您在她手裡頭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