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宮中百花宴,沈青雉一覺醒來,與楚傾玄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此事恰好被撞破,驚動了皇家,接著老皇帝下旨賜婚。
但她名節盡毀,外人說她未婚失貞,甚至罵她殘花敗柳。
在沈軒宇心裡,他姐姐是人世間最好的姐姐,一想長姐因此被人嘲笑諷刺嚼舌根,他就心疼不已。
沈青雉定睛看了他半晌。
庶弟這脾氣太容易得罪楚傾玄,她往後還想洗白呢,若不讓沈軒宇放下成見,他恐怕還會繼續拉仇恨,介時將連累整個侯府。
忖度之後,沈青雉語重心長。
“凡事不能看表面。首先,他並不喜歡我。第二,我守宮砂還在,如果他真想對我不軌,不會留我清白。第三,假設真是他下藥,想借此和我捆綁在一起,那他圖我什麼?圖我聲名狼藉,還是圖我心有所屬?”
原主有個心上人,是庶弟提過數次的韓世子。
“所以在我看來,這八成是旁人栽贓,而他和我同樣都是受害者。”
“什麼?”沈軒宇大吃一驚。
沈青雉哂笑,“總之你往後對他好一點,別忘了,他入贅前曾是戰神府的大公子。如今戰神元帥在外打仗,可一旦班師回朝,你今日對他有多狠,來日便要被他報復有多慘。”
所以說,傻小子,可長點心吧!活著不好嗎?
……
沈軒宇將信將疑,假若真如長姐所言,那他豈不是平白冤枉楚傾玄?他心情混亂,恍恍惚惚。
沈青雉讓人送蠢弟弟回房,隻身來到楚傾玄這裡。
一進門,就見他白衣勝雪,漆黑長髮宛似墨鴉的翎羽,流淌神秘烏亮的光澤。而他冰冷的鳳眸深邃陰翳,但銳利的眼神犀利至極,像能看穿她。
“那下人的屍體我已查驗過,但我想不通是何人下手,你這邊可有頭緒?”
楚傾玄鳳眸一緊,心裡有幾個懷疑人選,但並未告訴她。
沈青雉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她有些口渴,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瞥見他唇角的烏青,那是被沈軒宇打的。
“軒宇孩子心性,他一心維護我,才情急對你下重手。我不求你諒解,但今後想與你和睦共處,你覺得如何?”
“呵,”楚傾玄掀了掀唇,閉目養神,拒絕交流。
就算今日投毒與沈青雉無關,可她曾罵他賤種,曾扇過他巴掌,曾輕他、賤他、辱他、罵他,還有他身上這八十鞭子,過往仇恨積怨成山,事到如今才想井水不犯河水?
她以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還是說只要她大小姐開口,所有人都必須任她予取予求?
但他也不明白,她究竟吃錯了什麼藥?
楚傾玄心中諷刺。
屋子裡靜悄悄,沈青雉喝完一杯又一杯涼茶,卻是賴在這裡不走了。
許久後,楚傾玄眉心擰了擰,情緒稍有些焦躁。
她留在這裡想做什麼?
思索著看向她,就見她小手托腮,一臉無辜。
“你瞪我作甚,我奔波了一上午,坐這歇歇不成嗎?”
沈青雉衝他眨眨眼,他臉色一冷,僵硬著收回視線,不再理她。
等重新閉眼後,楚傾玄努力忽視她存在,但她人在這兒,讓他繃著根神經,總覺得她沒安好心,想要害他。
沈青雉看出他警惕,不禁無語。
“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她悶悶地拍案而起,“算了,我回房休息,你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