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任無憂!”
三人方轉過身,就聽得,馬蹄疾馳,一人高喊著“任無憂”的名字,一路快馬加鞭的趕來,待到近前,方看的清楚,是沈清書來了。
沈清書見廣平王三人在此,慌忙翻身落馬,上前一拜,說:“見過王爺,王爺,無憂呢,無憂去了哪裡?”
廣平王抬手一指,說:“你來晚一步,他們已經走了。”
沈清書用力的一跺腳,說:“自小長到大的的交情,竟然連一聲招呼都不到,悄悄的就走了,我專程告了假,來送行,還給他帶了好酒,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真真是浪費了。”
廣平王微微一笑,說:“沈將軍有心了,無憂此去雖無歸時,但是,本王相信,有緣自會相見的,沈將軍,我們要回去了,可要同行。”
沈清書扯著脖子往遠處看,確實也看不到任無憂等人的身影,不甘的嘆了口氣,說:“現在追也追不到了,我又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能等緣分到了,再相見了,王爺請。”
王妃帶著小郡主上了馬車,廣平王上馬,沈清書亦是騎在白馬之上,一行人緩緩而行,返回京中。
花枕月三人迎著蕭瑟秋風,頭頂秋日之陽,腳踩廣袤大地,沿路而行,漸漸遠離京城地界,回頭看著遠去之鄉,任無憂的思鄉之情提前到來,深吸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緒,說了一句:“以前從來不知道,思念是什麼樣的一種滋味,最遠也只是去到山裡打獵,未有與家人分別超過三日之時,而今,感受到這滋味,方知確實不好受。”
唐醉影單手負背,一手執扇,輕輕搖動,微風浮動髮絲,片刻之後,回了他一句:“自此之後,山高路遠,無憂,無憂,開始有憂。”
任無憂眉頭一皺,說:“唐醉影,就不能說點安慰的話,你腹中那五車的學問,都去了哪裡了。”
“唉……”唐醉影拉了一個長音,說:“學問當用在有用之處,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用的,何況,你心中的不快,是離別的情緒,慢慢就能消化了,不是我一句兩句就能解決的事情,而且,世間的情緒,多多去體會一下,也不是壞事,這有助於你的成長。”
任無憂覺得唐醉影在忽悠他,但是,他沒有證據,只好將目光轉向花枕月,花枕月正在專心趕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任無憂便又垂下頭去,嘆息不斷。
前方路漫漫,太陽偏西,一片山林閃現在眼前,山林深不見底,夕陽斜照,陽剛沒入到森林當中,又被這山林吞沒,消失不見。
花枕月終是停下腳步,站在山林之前,說:說:“山中當有廟宇,我們沿山路而行,今晚便在廟中過夜。”
任無憂走過去,問:“花枕月,你怎麼知道,這山中有廟宇,萬一沒有廟宇,那我麼那不就是要露宿在荒野之中了麼?”
花枕月微微一笑,說:“那便以天為被,以第為床,人生天地間,睡在這天地間,也是不差的。”
說完,花枕月便邁步走入到山林之中,任無憂站在原地,看了看花枕月,又看了看唐醉影,說:“你看看她說的是什麼話?”
唐醉影邁步走上前來,手中玉骨扇指了指旁邊的一塊立著的石頭,說:“花枕月哄你的,你看看那是什麼,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要露宿天地之間了。”
任無憂順著唐醉影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塊大石頭裸露出來,青苔遍佈,藤蔓纏繞,但是“安平廟”三個字仍舊可以辨認出來,原來,花枕月早就看見了,任無憂反應過年,走上山路,快步的跟上了兩人,一同往山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