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風當然不會就這麼離開。
她單膝著地,將掌心輕輕貼在地面,眼睫合斂,自銀色的六芒星法陣凝聚周圍可流動的風系魔法素。
風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散亂的,流通向四面八方的,但如果這間太醫院裡存在暗室之類的地方,肯定會有細微的絮狀風灌進去。
謝春風倏然睜開眼,將目標鎖定在了“手術室”其後。
那裡有一塊半個廳堂大,足以容灌氧氣迴圈的地方。
既然知道了準確方位,想進去倒不是什麼難事,雖然這間屋子的主人設計了很多花裡胡哨的機關解密,甚至需要道具鑰匙。
但……
謝春風眯起一隻眼,以手指為準心瞄準面前四五米外一堵平平無奇的牆面,她輕舒一口氣,以手比作舉槍姿勢。
指尖燃起的那簇火焰被無限放大,到足以覆蓋整個掌心的程度之後,謝春風輕飄飄的就跟扔紙團似的砸了出去。
轟然一聲巨響——
面前瀰漫起暴力爆破之後的粉塵硝煙,等煙霧散去,牆面已經炸開了一個可供一人行走的洞。
其實按照謝春風那幹啥啥不行的體力,她一般是不會把精力浪費在包裡開門這種事情上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危險。
但隨著每一個考場的過場,謝春風能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與體力在隨著考試的場次不斷增強。
這次,也只是她想稍微測試一下自己的極限罷了。
畢竟,能用暴力解決的,為什麼非得去費腦子呢。
這間暗室說大不大,甚至也不昏暗,反而採光佈局極好,不知道做了什麼其他設計,內裡倒是十分陰涼。
裡面擺放了數十張隔著紗簾的床,謝春風隨意撩開一張一看,裡面躺著的赫然是一具死了十幾年的枯骨。
雖然年代已經九院,但依稀可辨屍體穿著打扮十分富貴得體,身上的扳指玉石像是皇子世子一類的牌頭。
對了,難不成這裡放的就是十幾年前太子飼養貓鬼之後所殺的手足兄弟?
至於這些屍體全部擺放在這裡,應該是當時的國師怕起邪祟打算同一焚燒,卻不知道為何耽擱了。
從第一具溜到最後一具,謝春風正打算掃興而歸,可偏偏她這麼一扭頭就在藥櫃底下瞥見了一雙腳。
花了點時間把櫃子移開,底下確實躺了一個人,但他的氣色比那些死人要好看很多,也沒有爛成白骨,看上去就跟睡著了一般。
雖然由於對方沉睡多年,面部肌肉已經開始萎縮,但依稀可辨五官跟溫以笙十分相似。
謝春風心底一驚,在對方上衣內口袋找到了一張早已看不清的藥方,落款:溫以笙。
難道,眼前這個就是真正的溫以笙,那個被bug送去十幾年前的最後一個隊友?!
謝春風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微弱但並沒有陷入腦死亡狀態,反倒像是利用什麼道具強行暫停了身體機能,用來延續生命。
畢竟是天道學院的學子,身上有點保命的王牌也不奇怪,但謝春風現在比較好奇他到底是遇見什麼了,怎麼會倒在這裡。
況且,她暫時也沒法把他弄出去。
慢吞吞的磨蹭著,謝春風總算是把他扶起來拉去了外牆之下,讓他的身體能曬到足夠多的太陽。
正尋思著要不要回去通知蘇緣,讓蘇緣來搭把手把這兄弟抬回去之時,謝春風餘光卻瞥見門口多了另外一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