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風這人習慣了獨行,其實就算是在這種限定團隊合作的考場裡,她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多數時候,她的第一想法是不會考慮到隊友的,因此這種問題對於她來說比通關還要複雜。
她忽然意識到,這個位面裡系統君似乎從來沒有播報過進度條。
“好了,喝了藥早些睡吧,大家也早些休息,若是有什麼事可有來通知在下。”溫以笙提起藥箱,臉上蒼白,肌肉僵硬,轉身旋然微笑。
“溫某先行告辭了。”
眼見他邁步出了屋子,搖曳細長的黑影卻在門口陰暗處停留遲遲未離去,像是在伺機蟄伏等待著什麼。
等謝春風一眨眼,那道影子已經消失不見。
蘇緣有些毛骨悚然,使勁搖了搖頭這才打斷自己腦子裡不好的想法:“不行不行,明天要是翹班宋姑姑就得殺了我,我得先睡了!”
容華已經睡下,蘇緣收拾完鋪蓋卷面對著牆側躺著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窗外不知何時,悄然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夜雨。
雨珠打落在植被上發出嘣嘣的脆響,些許冰冷雨水順著老屋簷的瓦片往下,滴答在牆角的舊搪瓷花盆裡,細細密密的雜音。
謝春風晚上壓根毫無睏意。
她坐在桌前雙手靠著椅背,頭枕在胳膊上慢悠悠的跟小孩子似的搖著椅子,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整理著這幾天的線索思緒。
這番玩心大起的幼稚舉動還沒持續多久,她餘光就瞥見蘇緣驟然坐起了身。
蘇緣的影子像是帶風,晃了燭燈一陣,他直直的坐在簡陋的床榻被褥之間,背脊挺直面對著牆也不說話。
謝春風眯起眼:“蘇緣?”
無人應答。
“你擱這裡夢遊呢?”
謝春風就感到奇怪,她尋思著之前幾天這年輕人看著也沒這毛病啊。
雨水淅淅瀝瀝仍在滴答,燭光昏影裡,蘇緣卻僵硬的掀開被子坐起身,將臉轉了過來恰好望向熟睡中的容華。
謝春風不敢輕易叫醒夢遊中的人,怕他人醒了魂還沒醒,只是她這麼仔細一打量,發現蘇緣竟然是睜著眼的。
不僅睜著眼,他的眼睛裡只剩下了眼白,瞳孔就像是被死死往上翻一般,徹底消失。
“蘇緣……?”
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謝春風警覺的站起身。
在她邁出第一步企圖靠近的那一瞬間,蘇緣整個人背部弓起,活像是被什麼東西操控了一般,暴起而躍,指甲死死的掐在了容華的脖頸之上!
“啊!!”
別說是謝春風,被痛覺驚醒的容華也嚇得不輕。
好在謝春風反應快,在蘇緣下死手的那一瞬間從地上順便撿了塊板磚狠狠給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瞬間,蘇緣就像是鬆了線的提線木偶一般軟軟的摔落在地,眼珠在眼眶裡死命翻了翻,一片血紅。
“這…他……”
容華驚懼的抱著被褥往牆角縮了縮,驚魂未定的顫著唇,迷茫的望向謝春風:“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