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逸冰動用了私刑,這話是沒有提前同皇后通氣的。
拶刑最是折磨人,十指連心,靖雲蒻被絞痛得整個眉頭都要蹙得不成形,也未曾改口過一句。
本就是莫須有的罪名,她憑什麼承認?
那幾個嬤嬤得了北逸冰的授意,也絲毫不顧及眼前的女子可是尊貴的宣王妃,像是仇恨權貴一般,各個用盡力氣,猛地將拶刑兩頭的細繩不斷勒緊。
靖雲蒻痛得倒吸冷氣,眼底逐漸蒙上了一層水霧。
“宣王府,本宮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可有夥同二皇子通敵叛國,有?還是沒有?”北逸冰也沒了什麼耐心,乾脆站起了身,走近靖雲蒻彎腰捏住她的下顎。
靖雲蒻整個人痛得已然跌在地上,指間一片紅腫發紫,指尖隱隱有些泛血,她抬頭盯著北逸冰的眼睛,聲音嘶啞,一字一頓道:“沒有。”
地面一片冰涼,靖雲蒻只覺得自己的腹部都在輕輕顫,細細密密的刺痛從肚子不斷延來。
北逸冰猛地一下子甩開靖雲蒻,像是氣極般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又踏上自己的美人榻,揚手甩袖道:“來人,去通報皇后娘娘。”
很快,一名宮人便告退離開了大公主的寢宮。
北逸繁說沒有,馮秋月自然不會輕信。
她呷了一口茶,好以整暇看著眼前正當少年的男子,不緊不慢道:“母后還是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說,畢竟事關重大,母后也是為了整個雲海好。若是……”
馮秋月頓了頓,又笑了:“若是你知情不報,他日宣王妃伏法,你便是從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想好了嗎?”
“母后請聽兒臣一言。兒臣清楚宣王妃的為人,她絕對不會是那種出賣雲海的人……”北逸繁正色,口中的話方要說出口,便見從外頭掀簾進來一個宮女,看樣子並不像皇后宮中的人,他也便適可而止,止住了話頭。
那宮女率先同皇后行禮,又不輕不重的同北逸繁行禮。
然後他便見宮女走上高位,湊在皇后耳邊講了些什麼,馮秋月就用一種很欣慰的眼神打量了自己兩眼。
北逸繁點點頭應下,覺得有些奇怪。
“今日時辰確實不早了。”馮秋月說,“你說的話母后都曉得了,先回去吧。”
皇后都已經出言要攆他走了,北逸繁也沒有要繼續待下去的意思,道了一聲“兒臣先行告退”便退下了。
他剛邁出皇后宮殿大門的門檻,忽然意識到那宮女眼熟得很,好像是……大公主的人。
“宣王妃不會又被大公主召進宮了吧。”北逸繁回頭瞧了一眼富麗堂皇的宮殿,心裡頭下意識就冒出了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