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雲蒻一顆心沉了下來,不安猶豫著,面上卻不顯。
她使了一個顏色給靈沫,靈沫很快畢恭畢敬上前,從袖口中掏出一袋銀子,不卑不亢道:“有勞公公了,我家王妃現下身子不大爽利,還有勞公公稍等片刻,待我家王妃換了衣裳再同您一道進宮。”
那太監接過掂了掂重量,不動聲色塞進袖口中,甩了甩拂塵和善道:“姑娘哪裡的話,王妃身子嬌貴,若實在是不便,奴才回宮替您回拒了就是,皇后娘娘寬宏大量,不會怪罪王妃的。”
靖雲蒻哪敢,賠笑了一聲由靈沫攙扶了轉身回到府中。
她一想到二皇子告訴她的那些話心中便不安,皇后與大公主蛇蠍心腸,連當今聖上都敢加以謀害,扶繼子上位鞏固自己的地位。
首戰告捷,皇后便派了人說要見自己,讓人只覺得實在沒安好心。如今北逸軒不在京中,她進宮若是真的出了個什麼事,也無人能救得了她。
“靈沫,你聽我說。”靖雲蒻故作鎮定,抓緊了靈沫的手腕,“你先去二皇子府打探,看二皇子在不在府中,若是不在,你便拿著這枚令牌進宮去找他,切記,一定要告知二皇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不要同皇后作對。”
靈沫焦急的點點頭,安撫性的回握住靖雲蒻的手,安慰道:“王妃您放心,奴婢一定想盡一切辦法找來二皇子救您。”
有了這話靖雲蒻也算是有了個盼頭,心下也鬆了一口氣,由著靈沫攙扶著回到房中另換了一件衣裳。
宮中的馬車伕技術很嫻熟,一路平緩幾乎不起顛簸,靖雲蒻坐在馬車中,不敢也不想去掀開窗簾瞧瞧自己到底行至哪裡,離皇宮還有多遠。
靖雲蒻並非第一次進宮,卻是頭一回身邊左右無人,單獨覲見皇后。
皇后馮秋月雍容華貴,鳳袍鳳冠加身坐在高位上,多年掌管中饋的經驗讓她整個人都磨出了凌厲的稜角。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靖雲蒻規規矩矩行了個跪拜大禮,“請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馮秋月眉梢一挑,然後笑道:“都是自家人,宣王妃不必如此多禮。來人,賜座。”
很快,便有一個手腳麻利的小丫鬟搬來一把椅子,特地放了一張軟墊。
靖雲蒻自然不敢直接坐,站在椅子前同皇后虛與委蛇恭敬道:“皇后娘娘有心了,臣妾謝過皇后娘娘。”
“你這話倒是生分了。”馮秋月笑笑,視線移向靖雲蒻的腹部,語氣漫不經心,“宣王妃腹中的孩兒可近來安好?”
靖雲蒻一怔,旋即故作惶恐,輕輕捂住腹部的位置,聲音也放得更輕了些:“近來一些都好,他心疼臣妾,在腹中很是安分,不曾鬧性子。”
聞言,馮秋月吃吃笑了起來,靖雲蒻抬眼看她,見那深紅的口脂,描至額角的上挑眉梢,只覺皇后像是想要一口吞了自己。
半晌,殿中一時無言,靖雲蒻依著規矩落了座,心中如擂鼓,恍然便聽見皇后在高位說話。
馮秋月捏著茶盞,垂眸細細呷了一口茶,語氣淡然:“宣王妃,宣王出征領兵打仗這事你知道,首戰告捷你也知道,這些本宮都不欲與你再講,今日請你來,是想說些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