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膽敢直接擄走宣王爺身邊的人。
迷藥的時效很短,甚至昏迷中還隱約殘存著點意識,靖雲蒻醒來時,看清眼前的男子後,第一個想法確實是:墨厲宸好大的膽子啊……
好在墨厲宸行事還有些分寸,並未直接將靖雲蒻擄走,只命人將她帶至一處雜掃宮人並不多的納涼亭裡。
此刻墨厲宸就站在她跟前,臉上並無同北逸軒周旋時的虛假笑意,他臉上很冷,身經百戰的磨礪讓他整個人都披上一層冰冷的寒霜。
“你是宣王的人?”墨厲宸沒什麼表情,像是隨口一問般,可視線卻緊緊盯著靖雲蒻的眼睛。
靖雲蒻唯恐自己被認出來,她可以無所謂,但若是牽扯到了宣王,給北逸軒留下什麼把柄,那可就不好辦了。
她故作惶恐低垂著頭,不敢再抬起來。她囁嚅著,似乎是很緊張,話都說不順暢:“回……回王爺的話……小的、小的只是一個尋常的赤腳大夫,從前在我們鎮子上當坐堂大夫,是、是前些日子宣王爺的手下派人找到在下,說是……說是……”
“說是什麼?”墨厲宸坐在納涼亭內的石凳上,手中把玩著一隻瓷盞,他微眯著眼,神色不虞。
靖雲蒻張口剛想編謊話,便聽見一聲幾近壓迫的警告。
“他宣王勸本王不要不識好歹,那你區區一介草民,也給本王聽好了,本王勸你最好識相點。聽得懂話的,說完了就可以走,聽不懂的,休怪本王不客氣。”
“宣王爺說他心憂當心聖上的病情,覺得宮中的御醫還不如外頭的鄉野村夫……”靖雲蒻咬著唇,聲音很小,“小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夫,不敢辱沒當今聖上的萬金之軀。”
墨厲宸充耳不聞,他並不很信任靖雲蒻說的話。
若當真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夫,北逸軒堂堂一介王爺,何必自降身價去請一個不知名的鄉野村夫?更何況,今日在養心殿前的種種維護,甚至不惜同他正面交鋒對峙,可見眼前的人並不一般。
“他只說了這些?”墨厲宸嗤笑一聲,將手中的瓷盞一擲,便在靖雲蒻的腳邊炸裂迸濺。
靖雲蒻被墨厲宸此舉嚇得心一抖,但她不敢過多表露,隻身子顫抖著腦袋扎得更低了,嘴裡不住的說著:“還請王爺饒命,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掩在雙臂下的眸子裡一片冰冷。
墨厲宸站起身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倏地倒吸一口冷氣。
“哪裡來的小孩,滾出去!”墨厲宸捂著自己的小臂,冷著臉訓斥道。
動靜不小,靖雲蒻悄悄抬眼,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一個挽著雙丫髻的小女孩愣愣站在墨厲宸的跟前,仰著頭看著男人嗎,,一言不發,全無做錯了事情的樣子。而墨厲宸捂著自己的小臂,臉色很難看。
他的衣袖全溼,氤氳著滾燙的熱氣,看起來像是被燙了。
墨厲宸身邊的小廝要去搡小孩一把,小孩尖叫著要鬧,大聲道:“我是大公主身邊的人!你敢動我一下試試!仔細大公主砍了你的腦袋。”於是小廝不動了,手停在半空也不知該收回去還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