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修賢在朝為官了半輩子,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讓他迅速的做出選擇,與霍春鳳和離……
靖修賢一慣不是個狠心之人,霍春鳳從前,帶給他的感受太過於美好,一時間,他著實做不出個抉擇,低低嘆息了一聲,他答非所問:“雲蒻,是爹爹對不起你,爹爹若是身體再強健一些,不患上這個病,或許你便不會,被人欺凌。”
霍春鳳亦不會,變得如此不堪。
靖雲蒻不是蠢的,自然聽得出,他更多的是在惋惜霍春鳳,可他忘了,不是礙於霍春鳳的緣由,他更不會久臥在床,一病不醒。
靖雲蒻狠狠閉了閉眼,握緊掌心,硬生生嚥下,到了嘴邊罵人的話,她緩緩吐出一口鬱氣,攙扶住靖修賢的手臂起身,“罷了,爹,你若是不願意考慮這些,女兒不逼你,不如我先帶你回宣王府?時辰不早了,你的病還未徹底好轉,不宜在外面,拋頭露面太久。”
換而言之,若是靖修賢,現在進了相府。
指不定會看到,何等不堪入目的畫面。
靖修賢儼然,是與她想到了一處去。
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目裡,清晰的掠過一抹煎熬的痛苦神色,他沉沉嘆了口氣,任由靖雲蒻,扶著他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一路上,靖雲蒻咬緊牙關,不知翻來覆去的將霍春鳳咒罵了多少遍。
霍春鳳最好是謹慎點,千萬別被她,抓到什麼把柄在手。
否則,她定當不會輕饒了霍春鳳!
宣王府內,北逸軒一襲風塵僕僕的回府,卻發現府中內外,壓根不見靖雲蒻的身影,莫非是不滿意他一聲不吭的離開,獨自躲了起來?
眼下的局面,縱使北逸軒沒法不多想。
北逸軒斂眉緊蹙,一想到靖雲蒻是因他的緣由,故而心生不快,無端的有些煩躁:“王妃呢?這麼晚了,她為何不在府上?”
福伯跟了他那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他如此緊張一個人。
靖姑娘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果然與眾不同。
福伯唇角抿出一絲笑意,略一拱手,恭恭敬敬的向他回話:“王爺無需掛念,靖丞相獨自一人,回相府去了,王妃不放心丞相,特意差老奴為她安排了馬車,護送她回府接丞相回來,不出意外,王妃這個時辰,應當已經到了相府。”
相府?
北逸軒眉頭不悅的攏起,全然忘記方才,自作多情的誤認為,靖雲蒻離開,是與他有關一事,低啞的嗓音微沉:“本王不是幾次令人,嚴加看護好靖修丞相的一舉一動,宣王府的下人都是幹什麼吃的,好端端的,為何還能讓靖丞相,獨自一人離開?”
“這……”
福伯哪料到,他會有如此犀利的問話,忍不住抬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看護歸看護,靖修賢身份,總歸是當朝丞相大人,如今,又頂著王妃親爹的頭銜,他若是想去哪,宣王府的下人,還能死攔著他,不讓他離開不成?
更遑論王府的下人,還遠遠不到,寸步不離緊盯著靖修賢的程度。
“本王親自到相府一趟。”
北逸軒的本意,倒並未在責怪下人未能將靖修賢看護好一事上,靖修賢的心不在此,找機會離開宣王府,僅僅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只是,靖雲蒻隻身尋過去,身旁甚至連一個可靠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