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弄墨手握韁繩,試探性的出聲:“王爺,既然靖姑娘都已經說了,不需要我們留在此地等她,不然我們還是先回府?”
話音剛落,一記死亡凝視驟然落到了他身上。
北逸軒雖隻字未語,眼底的冷意卻清晰可見。
弄墨無端的感到渾身發寒,生怕被一腳踹下馬車,戰戰兢兢的閉了嘴。
靖雲蒻倒是並未沉思太多,甫一推開門,躺在床上的靈沫立時被不大不小的動靜驚醒,見到是她,驚詫的情緒頓時被驚喜覆蓋。
“姑娘……”
昨日沒等到靖雲蒻,靈沫別提有多失落。
眼下陡然看到她,她怎麼可能不激動?
靈沫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身,眼底具是遮掩不住的興奮,“姑娘,靈沫不知道你來,你先等一會兒,靈沫這就去為你溫茶,準備吃食。”
“不必麻煩。”
靖雲蒻將手中的食盒放置在桌上,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手臂,“我用完飯過來的,在來的路上,還順便從家中給你帶了糕點,更何況我今日來,是專門為你換藥的,昨日有事耽擱,沒能及時趕到,我不在的這兩日內,你身體可有不適之處?”
“沒有。”靈沫搖頭,提及此事,她不免要感嘆靖雲蒻的妙手。
春柳之病,絕不是什麼好治療的病。
偏偏靖雲蒻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短短兩日,她狀態便恢復了不少,恐怕連京都,最大的那家醫館的大夫,醫術也遠不及靖雲蒻的十分之一高明。
又是一個女子。
即便靖雲蒻,有心隱瞞,不告訴她身份,靈沫也不難猜到,她定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千金,尋常人家,連醫書都未必能夠見到。
而她出了鳴鳳樓,還能遇到這樣一位貴人,更是她的福分。
靈沫眼裡再度蓄起了層層淚霧,情不自禁的握緊了她雙手,“姑娘,靈沫這兩日,都有按照你的要求喝藥,並未出現任何問題,靈沫如今只想儘快好起來,來日好報答姑娘的恩情,”
“不急於一時。”
靖雲蒻無聲感慨著,示意靈沫先躺好,便於她為她換藥。
尋常人看待青樓女子,總不免帶上幾分異樣,靖雲蒻自己亦是如此,最初救靈沫,純粹是她身為醫者,做不到見死不救,可幾番接觸下來,她發覺靈沫的心思,遠比她先前接觸過的大多數人,都要純良。
或許待靈沫的病完全痊癒,將她留在身邊伺候,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番換藥完畢,靖雲蒻收了針,順便替她重新配了藥方。
臨走前,又留了銀子在她枕邊。
“接下來的幾日,我或許不會常來這邊,你若自己不方便,便帶著我為你重新調配的方子,拿著銀子,找城中的郎中為你換藥,明白了嗎?”
靈沫眼底隱隱有失落掠過,卻也明白,像靖雲蒻這種身份的人,若是時常來看她,引起不便是其次,萬一為她自己惹上了麻煩,後果不堪設想。
“姑娘放心,靈沫一定按照姑娘叮囑的去做。”
大抵是覺得不夠鄭重,靈沫匆匆翻身下床,再度為她行了一禮。
靖雲蒻自覺承受不起,忙攙扶住她的手臂,扶著她起身,“小美人,你不必如此,我能在青樓偏偏遇見你,並救下你,也算是你我二人的緣分,若有機會,來日我定會為你尋一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