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秋月一頓,緩緩握住了北逸冰的手,話裡難掩擔憂的開口:“冰兒,並非母后故意逼你,那孩子留在宮裡,才真正的是個禍患,你聽本宮一句勸,趁早將孩子送走。”
“母后?”
儼然未曾料到,話題會突然轉到了她身上。
一瞬間,北逸冰心如刀絞,哽咽著喚出一句,她掙開馮秋月的手,重重跪到了她腿邊,“你明知那孩子是兒臣的命,你讓兒臣如何狠下心,將他送走?母后,兒臣在此向你保證,兒臣日後定會寸步不離看著他,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母后,兒臣求你,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允許兒臣,將他留在身邊!”
北逸冰聲淚俱下的說完,不忘伏下身子,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馮秋月見不得她這般,心臟抽搐了一下,眉頭跟著深蹙,“你這孩子,怎如此執迷不悟?本宮所言,句句是為了你好,你留下他……”
“母后……”
北逸冰抽噎著倉皇打斷,猩紅的眼眶,顯出一絲偏執的執拗。
一眼瞧上去,楚楚可憐的。
馮秋月心下微震,到底是心疼更多,“罷了。”
一如北逸冰,捨不得將孩子送走。
北逸冰同樣是她唯一的親生骨肉,馮秋月又於心何忍。
眼睜睜看著她,向自己下跪求情?
馮秋月終究是鬆了口,“你且起身,本宮不逼你了便是。”
北逸軒的馬車,浩浩蕩蕩的,停在了宣王府門口。
原以為靖雲蒻,被皇后這般大張旗鼓的請進宮,哪怕北逸軒及時尋過去了,也勢必會遭受皇后一番折磨的下人婆子們,親眼看到靖雲蒻安然無恙,還和北逸軒有說有笑的一同回府,無一不是詫異。
藏在暗中細細留意著兩人一舉一動的秋水,嫉恨的眼眶發紅。
她離開前,看皇后娘娘的態度。
分明是要好好收拾靖雲蒻的,怎麼會……
秋水不甘心到了極點,以至於將下唇生生咬出了鮮血,緊緊抓著粉色襦裙衣襬的手,如同在用力撕扯著什麼似的。
恨不得藉此,親手扒了靖雲蒻的皮。
往常,皇上為王爺賜婚數次,無一不是被王爺,想盡理由的推拒,憑什麼唯獨靖雲蒻,能夠得到王爺的另眼相待?她有什麼好!
而這偌大的宣王府,沒有女主子,也便罷了,一旦真有了女主子……
周旋了幾個時辰,極易犯困的靖雲蒻,好不容易回到屬於自己的窩,恨不得倒頭就睡,偏偏,福伯又來通報,說是靖修賢清醒過後,任憑他們百般阻撓,仍堅持要回相府。
回相府?
在一切查出個水落石出前,讓靖修賢回去,無異於羊入虎口,誰知她那個蛇蠍心腸的繼母,又會趁此使出什麼陰險招數?
無論如何,宰相府,靖修賢絕不能回!
靖雲蒻滿臉嚴肅,雙手提起裙襬,快步往靖修賢的房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