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醫者,見慣了生老病死,靖雲蒻除了面對病人時,心早就是硬的了,還是頭一遭,被一個男子,用這般溫暖關切的眼神注視。
尤其是,這男子還是她的“未來相公”。
可惜,此刻不是溫情小意的好時機。
靖雲蒻並未思考過多,眉眼覆上一抹擔憂神色,雙手扶住他肩膀。
“你沒事吧?”
“無妨。”
北逸軒搖頭,他堂堂宣王,倒還不至於被這點小傷折磨。
只是靖雲蒻……
北逸軒眉心微皺,嘴唇輕動,似要說些什麼,在他後方的刺客,見一次行刺,未能致北逸軒重傷身亡,目露兇光的舉起手中匕首,欲要再來。
靖雲蒻眼疾手快,繞到北逸軒身後,一腳踹飛刺客掌間的匕首。
躲在暗處的暗衛聽到動靜,同時趕到,身形如一陣風,與靖雲蒻一前一後雙向包抄,動作利落的將失去防身匕首的刺客,迅速制服。
那刺客被抓住了還不服氣,劇烈掙扎著,口中瘋狂怒罵。
分明是他傷了人,還有臉在這亂吠?
靖雲蒻聽不下去,額角青筋一個勁的蹦,上前兩步,又是一腳狠狠踹在他胸口處,“吵什麼吵,還不快說清楚,究竟誰派你來的!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靖雲蒻話音剛落,顯然未曾料到,受個傷還能見到她如此一面的北逸軒,輕輕一怔過後,難免有些忍俊不禁。
一不小心牽扯到傷處,痛得他輕“嘶”一聲。
“王爺,你怎麼樣了?”靖雲蒻惦記起他的傷,顧不得再審問,忙又退了回去,扶住北逸軒的手臂,她偏過頭,稍顯凌厲的看向暗衛,“你們王府可有大夫?”
宣王府內,倒有一位御用大夫,常住於此。
只前兩日回鄉探親,光是一路上行程就得至少花上兩日的功夫,如今兩日剛過,一時半會兒的,必然是趕不回王府的。
暗衛聞此,嗅著空氣中彌散開的絲絲血腥味,這才留意北逸軒的傷口,他一下子大驚失色,屈膝跪地,清瘦的面容上滿是自責,“王爺,屬下無能,一時不察讓賊人有機會混進來,傷到王爺,屬下這就去請大夫,待回來再向王爺請罪!”
“不必了!”
靖雲蒻一凝,出聲將人喊回。
多年的行醫的經驗,告訴靖雲蒻,北逸軒的傷口看似不重,實則傷口不淺,且血流非常兇猛,但距離宣王府最近的醫館,也需要不短的時辰。
一來一回,必定來不及。
況且,若非為了護她,北逸軒不會受傷。
靖雲蒻一瞬沉思,已有了主意,她抿唇,淡掃向候在兩側發抖的下人,清脆的嗓音堅定又果斷:“你們幾個,拿一瓶上好的金瘡藥過來,再準備溫水和一把乾淨的小刀,我親自為王爺療傷。”
“靖姑娘?”
暗衛瞠目結舌,不由側目望了望北逸軒,她一個女子,要為王爺療傷?
他莫不是大白天出現了幻聽?
北逸軒挑眉,或許是靖雲蒻的神色太過篤定,他反倒被激起了濃厚的興趣,全無片刻遲疑,一記冷眼掃過去,厲聲吩咐:“這裡沒你的事了,將刺客帶下去,好好逼問出,他幕後的主謀是誰。”
刺客僅僅是一個小嘍囉,真正想害他的,只會另有其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