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快說。”
封宋覺得扶敘這人不夠義氣,和他相處了這麼些天了,居然還敢把表哥的話都藏著掖著,但到底是突如其來的喜悅佔盡上風,他笑眯眯地問道。
“太子有令,殿下一日未歸府衙,封小公子便一日不得擅離。”
說罷,扶敘頭也不回地轉身推門離去,直把封宋聽得一傻一傻的,扶敘這個腦子一根筋一樣的人,有朝一日,他居然還能聽到對方故作戲弄地說出一本正緊的話。
封宋把門拉好,回了屏風後,想到剛才扶敘說的那些話,不由就是長長一嘆。
表哥來這寧州巡查詢人把他拉上便罷了,偷偷摸摸地跑出去也算了,怎麼就非要他頂著太子的身份,在這裡做做樣子呢?
平時不就是那個劉縣丞會時常前來拜謁嗎,但都被他不耐煩和喜清淨的名義搪塞過去了,這回若不是長安有急報,他也不可能踏進房門半步。
封宋暗暗想著,覺得謝矜北把自己留在這兒頂替實在不是件妙事兒,他得走啊。
再說了,家裡他爹都還不知道他來了寧州呢,要是知道他跑這麼遠來替表哥狐假虎威,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
喉嚨發癢得厲害,趙幼白咳了好一陣也沒停下來,絳蘇又急忙忙地去端水來,一口一口的溫水滑下喉間,這才撫平了不適。
只是這樣一番動靜下來,趙幼白早已累地脫虛了。
她自幼身子骨不好,聽阿姐說,當年母親誕下她時她還未足月,早產的嬰孩本就容易夭折,若不是侯府這些年精細入微地養著,只怕她早就被這孃胎帶出來的咳疾給折磨死了。
“姑娘,聞郎中開的藥方子還在府裡,是奴婢沒能帶出來……”
絳蘇給趙幼白順著氣,自責不已,若不是綠柚為了讓她出來,而被大夫人關到柴房裡去,現下陪在姑娘身邊的便是綠柚。
綠柚聰慧又細心如發,必然什麼事都能打點得妥帖,即便是落下了藥方子,她也是有法子能讓姑娘喝上藥的。
“這兩日一直沒喝,不才現下咳了一會兒,不妨事的。”
趙幼白笑了下,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她這病本就是治不好的。聞郎中開的藥固然能壓抑這咳疾,卻沒法做到根除的效果,每每一停藥,就又要咳得心肺都要跌出來似的,一如既往。
可她這話一聽就是在安撫絳蘇的,絳蘇再倒了一碗水放在邊上,扶著趙幼白躺下:“姑娘,您別再憂心其他事了,身體要緊,公子和二姑娘定然都是好好的。”
絳蘇掖好被角,趙幼白便有些疲憊地闔上了眼眸,絳蘇這話說得叫人更不寬心,她怎麼能不憂心呢?
父親之事未了,哥哥便被陛下派到邊關去,這樣的做派到底只是朝中無人領兵的緣故,還是別有用意?
還有阿姐,既然她早已回府,為何不來尋她?還是說阿姐被大房那些人囚禁起來,這才出不了門?
這些……都叫她半點都安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