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見她!”我從味覺得我說話的語氣也能像把刀子似的充滿殺氣。
“嗯!”對方錯愕的哼了一聲。
林安所在的病房門半掩著,她正背對著我們身子側向裡面。
她應該是在休息,因為病房裡的畫面十分的安靜!
我心底對她的恨,在這一刻空前的成幾何倍數的放大,放寬。在我的心尖上裂開了一道難以宏越的溝壑,似萬丈深淵叫人難以原諒她所犯下的錯。
我手上的動作不會有輕柔,就連掀起她被子的動作都不會有輕柔。
她怔怔的看我,眼底泛著淚光,她跪坐在床上,頭髮凌亂,嘴唇顫抖,演戲能演到嘴唇都發抖的份兒上,我無話可說。
她跪坐在床沿,手拉扯我的衣襬,關節處泛白,她拉的十分用力。
“蘇蘇,蘇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帶孩子去看看景軒,讓他高興高興,真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才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了我的命?我相信你,你才一次又一次的使用陰謀詭計?現在,連孩子你都不放過,我要相信你什麼?
我垂頭,將手落在她的手腕處,捏緊,再然後是用力將它拿開。
我抬頭對上她的眼眸一字一頓的說:“林安,我給過你機會,你不知悔改,現在晚了。”
“不,不……”她的手復又上來拖住我的胳膊,模樣真誠異常,連說了幾個不。
我嫌惡的推開她,她的身子陡然失去了平衡向身後倒去,頭落在堅硬的床柄上,剎那間她吃痛的喊了一聲疼。
我感到很詫異,我手上的力氣我是知道的,因為顧及到她肚子裡的孩子,我還是留有餘地的,但是我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她屁股後面殷紅一片,身子縮成了一團,她額頭上的汗像珠子一般往下掉,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我聽到她在說:“救救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侯子旭是什麼時候叫來的醫生,一大波人將她抬上擔架床,然後推了出去,途徑我的時候,她的眸子充血一般的溢滿仇恨,我聽到她對我說:“蘇晴,等著瞧。”
就是那樣的表情,像把冰刀似的剜的人感到心疼。
我感到很失望,我冥冥之中覺得這個女人已經無藥可救了,為了所謂的愛情,還有淺薄的浮華,她什麼都做的出來,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手術室很快傳來她流產的訊息,她的孩子沒有保住,原因不祥。
她出來的時候,是昏迷的,純白的被褥將她的臉映襯的更加慘白。
我心疼夏景軒的孩子就這樣被她活生生的折騰死了,我的顧裡還沒有出來,我的顧裡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夏景軒不能沒有後……
我這樣安慰自己,我的精神感到空前的疲憊,四肢百駭都感到虛弱無力。
侯子旭一直守在我的身側,他不說也不問,他選擇沉默,在此刻看來,沉默亦是安慰了吧!
滿心滿目的悲傷如果找不到宣洩的出口,人壓抑的會奔潰掉,絕望掉。
我嘗試著找點話同他說說,我不能就那樣被絕望的心情所填滿。
我想到了一年前,我們最後相聚的畫面:韓瑩,顧倩,田沁,趙帥他們,我們一起吃飯,然後唱歌,再然後是喝的叮嚀大醉,最後抱頭痛哭的畫面。
趙帥在汶川大地震裡失去了一條腿,但因為韓瑩的一直堅持,他們多年的感情最後總算開花結果,落地生根了。
顧倩嫁給了北方的一個小城市裡,沒有所謂的花前月下,但日子過的也算是簡單恬靜,人活著能舒服,就是一種值得追求的事情。
那時候,我的感受是什麼,我感到欣慰,感到羨慕,那些看似平淡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想要的追求,但是我沒有,那大概是因為我貪念太多,所以求而不得。
讓我感到擔憂的是田沁,那是個溫婉的姑娘,內向,羞澀,從高中再到後來的幾年的時間裡,她心理惦記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侯子旭。
時間又過去了一年,我們這些分分合合的老友不知道又是個怎麼樣的情況,韓瑩趙帥他們是不是有孩子了,顧倩的農家有機蔬菜是不是已經在網路上運營了起來,侯子旭跟田沁呢,他們又怎麼樣?
“你跟田沁,後來如何了?”我問出了聲。
長年行醫的習慣,他的眼底有著銳利,幾秒以後的停頓,他對我笑了笑:“如你所願,我們在一起了。”
難得能聽到一則還算不錯的好訊息,我對上他的眼眸,訕訕的笑了笑:“難道不是你的所願麼?”
他眯著眼,看我,眼底是一片諱莫如深的精彩,他抬手如少時一般扯了扯我的頭髮,溫和的笑了笑:“當然,倒是你,一直叫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