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抿了抿唇。
從她以小林優子的身份第一次出現時,雙手就一直保持著戴手套的習慣。
若說小林優子和海邊港口那兩回,戴手套是因為參與組織任務,為了防止留下指紋這種對組織成員不利的東西——那後面她在花店裡也日日戴著手套,就完全說不通了。
他清楚筱原奈己絕對不是心血來潮給自己添個服飾設定的人。相反,她在工作相關的事物上一向是實用主義和效率至上者。諸伏景光拿這事問過降谷零,臥底時間比他長上不少的幼馴染也搖頭表示不清楚其中緣由。
他見過她左邊的那隻手。翠指仍然泠然如玉,小黑痣精巧地綴在關節處,在冷白的膚色上顯得格外惹眼。
所以是右手。要遮蓋什麼?
“再往這條路走就要到這棟堡的最西側了,那邊是個空塔樓。”急匆的腳步遠去,他輕聲道。
筱原奈己屏掉耳邊莫名的有關槻島川一的雜音,從令人頭痛的破損記憶裡回神,收回手。
回想先前的經歷,她眼裡現出一絲古怪:“那邊什麼都沒有,對吧。”
羽矢彥糾正她的說法。
“除去那間奇怪的臥室的話。”
筱原奈己抿了抿唇,往管家消失的方向追去。
直覺告訴她,這個老管家和「槻島川一」有不小的聯系。
——
又死人了。
“啊!”
血糊滿整片鑲嵌著金絲的名貴地毯。槻島鹿依子一臉驚恐地往後退去,過於驚悚駭懼的畫面極具沖擊力,尖銳的女聲不等大腦反應,便破喉而出。
一個男人的頭——槻島鹿依子一點也不想把這玩意和人頭聯想在一起——孤零零地癱在毛絨的波斯地毯上。血液把僅剩的幾縷透發浸濕,幾乎使它們失去原有的顏色,凝固成幹癟又醜陋的模樣。仔細看去,依舊能辨認出一絲黯淡的金色。
原是名貴之物的華貴地毯此時成了盛放可怖的惡心之物的物什。槻島鹿依子驚慌地捂住嘴,難以抑制生理性的嘔吐感。
她渾身發軟,幾乎無法控制自己顫抖的雙腿。
“鹿依子?!”
聽到了尖叫聲的同伴慌忙趕來,先是上前扶住癱軟在角落的槻島鹿依子,隨後跟著恐慌的女人的視線往房內一看,同樣大驚失色。
“這,這是,一個人頭?”
同伴說話的聲音同樣在發顫。
……
“死者槻島京芥,六十二歲,推測的死因是後腦勺受重擊而死。在殺死京芥先生後,兇手把他的頭顱砍下——剩餘的屍身就在同房間的沙發上。”
檢視完現場情況的安室透輕撥出一口氣,朝著幾個「膽大」而硬要留在現場的偵探道:“管家還是不同意聯系外界?”
在昨日忙著為角田正樹「主持公道」,浩浩蕩蕩在古堡裡掀起一大陣尋找嫌疑人動作的男人面色蒼白如紙,卻還是強迫自己瞄上幾眼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