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似過著一種五年如一日的獨立,單調生活,使人感若年紀輕輕便孤身自立,謹慎多忖,實則身邊並非欠缺關心她起居的人。這數量,規模和程度,在她日益的觀察中隨近年來她長高增重越發如影擴張。她——觀察她們——她們彼此觀察。她察覺這些人時常是那類初老或衰老的普通民眾,得以日常幫工和農務運輸的形式靠近堡壘,而不屬於那類被母親和叔父敦敦禁止與她接觸的外來者:官員,商人,軍官,未經篩選的學者。她們人數眾多,以那靦腆而惶恐的面容見她,給她遞來些懷揣來的禮物:莎蘋芳,秋梨,一些新衣。她們見她,初來是一瘦弱而尤慎重拘謹的兒童,欠缺一般孩童的活力,甚至是暴力,倒像曾被虐待,心生憐惜,而後來,她開始拔高身段,衣物緊實,她們顯著則對她的外貌——生出那深刻無言的敬畏,許多時候她和農人一起務工,或與羊群在野,她能注意到同行者結伴在遠處,身形朦朧而遙遠地,與那雲同原野融為一處,似虔誠,遙遠無言地注視她。她們總是互相看著,觀察著,探查著,企圖知道對方的意圖所想。這探究,最終,總是因雙方的本質,而如光在鏡中穿梭。
她在雲下轉身,整張面孔為日光所抹去,埋在閃爍的石藍下。她尚年輕,眾人望著,那敬畏中總帶有一二憐惜:這時候,她看上去總是像個心有沉思的少年,多考量,多顧慮,至近乎憂愁。但那非是為她自身,為她所得的愁緒,人可看出——那種少年為己不得而産生的情緒總是奔放,崎嶇甚是瘋狂的,她相反,總沉穩冷靜。越來越多的人看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