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鳥啄食猛烈,在這一掌間的宇宙中絕望地翻飛,磨平它的喙,啄食她的肉。她感到一種陌生的疼痛,幾乎就從她在這城市中醒來開始,從眼耳鼻唇開始侵襲她,雷電般向下,使她想起夏夜中宮殿外海上翻過的暴雨;安鉑。媽媽呢喃;她的手捉得更緊而撫摸更柔和,但她開始顫抖而孩子開始掙紮。她發出無含義的呢喃,雙手擺動,想將她耳邊的鳥雀捉住;她感受到那束黑色的散發粉末和擅其言語的花在虛空中開放,指引著她伸手。厄德裡俄斯,目視窗外陌生而含有敵意的眼,在連日車馬勞頓中更使身心疲倦,此時不預料也更不耐這小童不若往常的猛烈掙紮。安鉑。她說——她發出尖銳的呼喊,在她的懷中翻滾,尖叫,面容扭曲。她拍打自己的耳朵,不顧母親殷切的呼喚——侍衛來拉她,母親顫抖著,陽光落下,她依稀在這種群鳥的啄食中,看見窗外人群憐憫而確信的笑容,聽見其放飛新雛的輕盈歌聲:
——那孩子在發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