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花費數久在聽懂這句玩笑上。實際上,這恐是她第一次,完全用她自己的耳,自己的頭腦,提取純化一段散落在空氣中,沒有詳細解釋和輔助手勢翻譯的對話。她從桌下取來一張剪好的小紙,將這段話,原原本本地,帶有幾個不可避免的拼寫錯誤,謄寫到了紙上,此成她第一句轉錄,而成為了很長時間她為之依賴的學習方法。此後,侍從進出時的閑聊,不再是一種單純的鳴叫,走過迴廊時,那對她來說唯一可感,可注意的事,也不再只有樹中穿梭的鳴鳥,池中逡巡的遊魚。她開始在迴廊中留心侍從和官兵的說話人,而盡管百千句子中,或許只有一兩句她完全懂得,幾十句她可猜測印象,但在這成百上千無數的堆疊中,一個語義之網終於對她展露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