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第三十六天,天氣晴。
一大早,一群人“嘿咻嘿咻”的搬著一塊大石盤,正走在小樓門前的路中央,約摸離小樓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而那裡不知何時被人放了一座石臺。
如果走近了看,你就會發現他們抬著的圓盤正中央嵌著一根筆直金屬杵,與盤面呈直角關係。
除此之外,沿著盤面邊緣走一圈,還有整齊等分的刻度,且兩面都有,刻度有長有短,長者十五,短者三十二。長刻度下還分別對應著一到十五,這十五個數字。
這是一架日晷。由宇文愷帶頭搞出來的。
樓上,李康收回目光,任由他們去嘗試,但並不抱希望。
別看日晷這東西製作簡單,但人家使用時涉及到的知識面就非常廣了。
晷面要與赤道面平行,晷針恒指向北極天,晷面與地平面的夾角正好與當前所在緯度互餘。
天哪,這種高大上的玩意兒也不知道古人是怎麼測算出來的?
反正李康是搞不定的,他也不相信下面那些人能搞定,這裡不是地球,想憑經驗去試都難!
除了日晷外,宇文愷在閒暇之餘,還帶著一幫人在搗鼓水運渾天儀。
雖然不一定出成果,但他們這種鑽研精神,李康是非常肯定的。
吃完早飯,李康就喚來了楊平威和馮文瀚。
“撫德,昨晚忘問了,他們那個集市多久開一次?”李康舒服的靠在太師椅上,微笑著望著站在桌前的楊平威。
“學生問過東陵首領,說是太陽昇起三十次,就去趕集一次。”楊平威答道。
“三十天,一個月嗎?”李康低聲自語,忽又自嘲道:“習慣了,忘了這兒不是地球了。哎,時間混亂,曆法全無,人也跟著渾渾噩噩。”
“主公莫要說這喪氣話!正因為基礎全失,我等才好重新開始。現今新安鎮如同白紙,正是我等盡情潑墨、激揚文字的最佳舞臺,舊法皆去,新法才得生。”楊平威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情緒非常激動,“革新方能致安啊,主公!”
“撫德之言如晨鐘暮鼓,振聾發聵!是我想差啦,如無撫德,幾誤大事。謹受我一拜!”李康很感動,他自己都被這看不到盡頭的鎖事弄的疲憊不堪,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厭倦心理,而對方卻將無限的熱情投入其中,既為榮華富貴,但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如果不是被楊平威這一通吼,繼續下去說不定哪天李康就會畏縮不前,中途放棄。所以他這一拜,拜的很誠懇,毫不造作。
楊平威可不敢大咧咧的站在那兒,他趕忙側過身去,道:“主公折煞學生了!”
冷靜下來的楊平威是既後怕又感動,他簡直不相信剛剛衝著李康大吼大叫的人會是自己。不過李康的反應卻是更出乎意料,在儒家子弟的心裡,上下尊卑的觀念是很重的。而做為主君的李康能做到這一步是很難得的。瞬間,楊平威就把李康和自己代入到唐太宗和魏徵的角色當中。
而作為旁觀者的馮文瀚,感觸就更深了,對楊平威是又羨慕又佩服,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不敢跟李康吼的,這是由他出身決定的,改不了,他也不想改,特務不可能做諫臣。他只是暗暗加深了與楊平威交好的決心。
待李康收拾好情緒後,從抽屜中拿出昨晚保留的礦石,包括一塊能量塊,一塊磁鐵礦石,一塊偉晶岩,一塊錫石,一塊孔雀石,一塊煤矸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