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感覺挺好的啊，不愧是超跑。”
周陽嘖嘖稱奇。每個男生都有自己的超跑夢，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身體驗。
“不過你也夠豪的，拿五百多萬去買這麼一玩具。”
“嗨，其實這也不是我願意的，而是非花錢不可。老馬我當年也是從街頭巷尾混起來的，體驗過一碗麵條都吃不上的苦日子。記得年輕的時候，有一回餓瘋了，去飯館故意找了靠門的位置，點了一桌子菜，吃完就跑。為這事兒我愧疚了好長時間，後來發了財，才敢回去，願意翻倍補償。”
“我清楚記得，那店主夫妻也都是好人啊。本來小本生意掙得就不多。在我那次之後，特意每天施捨給別人一些飯菜。賙濟了不少人。近些年生活越來越好了，剩飯剩菜都送不出去了。不過老馬我這心裡，舒坦。”
馬豪絮絮叨叨地講述自己當年的糗事，看不出來他還是如此感性的一個人。
“還是好人多啊。不過到底為啥，這錢你非花不可？難道每個月花錢都是負擔？”
周陽依舊是奇怪問道，突然腦洞大開想到之前在起點上看過的神豪文。莫非這馬老闆也有神豪系統，每個月必須消費炫富？
“商人嘛，就是玩錢的。爬得越高，風險越大，別看現在風光無限，指不定明天內褲都賠進去。說白了，我們的手裡的錢是有很大彈性空間的，根本任務是維持資金鍊不斷。需要持續保持別人對我的信心。打個比方，今天我買了這輛法拉利，就一定要開出去炫，然後明天再換保時捷。投資方才會對我有信心，知道我有持續的盈利能力，然後持續追加投資，貸款也方便。
如果我老馬哪天突然低調了，節儉了，那就是事業上出問題了，保準那幫孫子天天追在屁股後面討債，然後崩盤破產都是分分鐘的事兒。所以說到底，我炫的不是富，而是為了保持別人的對我的信心。”
“哦。”
周陽恍然大悟，經他這麼一說，終於明白了許多看似不合理的現象。許多大企業老闆欠著一屁股債，還非要花錢大手大腳。指不定今天還買豪宅的富翁，明兒就在家裡上吊了，一切都是生意啊。
這些看似毫無品味、花錢大手大腳的傢伙，實際上一點都不傻，眼睫毛拔下來都是空的。
饒是後座的趙楠見多識廣，也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論調，不禁陷入沉思，然後暗自點頭。琢磨著這位馬老闆雖然言語粗俗，但看起來人不錯，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安排一次專訪。
“咳，其實老馬清楚自己個兒的斤兩。也沒太大的心，都要多感謝周先生的提攜。要不然在楚江市也站不住腳。哎，到了……”
說話間，車已經到了別墅門口。果然附近還是往常一樣空曠寂寥，沒幾個人經過。
刷卡進門，周陽讓趙楠稍等，自己進去取錄音筆。
這次趙楠反而不急了，而是對周陽的這套豪宅起了興趣，心裡不斷猜測著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就這短短時間裡，他所表現出的財力，是同齡人所不敢想象的。趙楠作為記者，直覺這裡面有很多內幕可挖。
一跑進去直奔昨天過夜的臥室，很快就從一堆舊衣服裡翻出了那支錄音筆。再跑出來交給趙楠。
“哎，先等等，你知道要怎麼做吧。”
臨把東西交給她，周陽還不忘提醒道。
這次趙楠倒是一反常態地沒有任何意見，抬手把錄音筆開啟，調到前天帶有主觀性採訪的那段，然後刪除掉。
“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下次讓我見著那小丫頭，會親自跟她算賬。”
周陽顯然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容易鬆口。略感意外。又讓馬老闆驅車，送趙楠回去，看她離開，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