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問題是可以慢慢想清楚,選擇明白的,而有些則是不能猶豫的,也是不能貪心的。
江小販剛剛下了決定,豆腐腦嘛,還有一大鍋,總不會突然長翅膀飛了。這一碗盛好的呢,還燙著,想馬上進嘴還要花時間去吹涼了。
時間多寶貴啊,可耽誤不起。
與其花時間去吹涼熱得燙嘴的豆腐腦,還不如先吃兩口女朋友的嫩豆腐,,經過一夜的花眠,早上又做了瑜珈,出了一身的大汗,安然那經過洗護過的一身好皮讓豆漿鍋的熱氣一燻,真是白裡透著紅,微微有些汗意,好象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鮮桃子,泛著一股帶有豆漿味的甜香氣,輕輕咬一口,果肉怕是跟蜜一樣的好吃。
這麼一想,江小販的眼睛顏色都要變了,亮光光的,嘴角一挑,一臉壞笑,湊到背對著他,垂著頭,在料理臺前切著黃瓜絲的安大廚身旁,輕輕叫一聲,“安小然?”
江小販算計的好,他這邊一叫,安大廚聽見了肯定要轉頭來看他的,他站的位置是憑經驗計量好的,等她的臉軒過來的時候,他正好能將頭微微一探,嘴唇可以恰恰好的落在她的臉頰上,嗯,好好啃兩口。
如他所料,安大廚聽見他那盪漾的叫聲果然朝他的方向轉過頭來,他也的頭的也跟著探過去,然後……
然後,李綵鳳就恰恰好的在這時走進了廚房,打斷了他的好事。就像是故意踩著時間點進來的。
哪怕故意排練上個十回八回的,估計都不見得可以掐得如此精準。
再然後呢?
安小販和江小販在廚房裡偷偷摸摸搞地下工作搞了多半個暑假,都搞出經驗來了,但還是嚇了一大跳,尤其是當李綵鳳的目光特別正大光明而且意味深長,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氣注視著他們的身體距離和麵部表情。
倒不是說李綵鳳這個做長輩的,想觀察個晚輩還要鬼鬼祟祟,賊眉鼠眼的,而是之前雙方都沒有攤牌的時候,李綵鳳和安國慶雖然心裡已經認定了十之八、九,卻依舊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故而總想著要時時注意觀察,評估,確定兩個人的關係。
可在觀察的同時,夫妻倆卻也有一些頗為矛盾的顧慮。
他們是想確實女兒和這臭小子的關係,但並不想當面撞破,就像安國慶原來跟李綵鳳說的,夫妻倆研究來研究去,覺得對這倆孩子的關係還是裝糊塗為妙。
即,兩個小的不攤牌,不向他們求批准。他們兩個老的也就索性當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隨時監視著他們的關係進展情況,只要在允許的範圍之內,他們願意就先這麼兩下糊塗著。但一旦這兩個小東西踩到了他們的底線,自然也會立即出手,針對當時的情況予以解決。
可這樣一來,也就隨之產生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呢?
一方面這一對小攤販成天揹著長輩偷偷拉手,悄悄親吻,默默飛眼的進行地下工作,隨時害怕被城管安國慶和李綵鳳撞到了他們的“罪行”,所以,恨不得跟兔子換一對長耳朵,高高的立起來,撲騰著兩顆不斷加速的“愛”心,接收四面八方的聲響,以便在兩位城管老同事出現的時候,及時有效的掩蓋住自己的行跡。
而另一方面,在這一對小情侶成天恐怕被發現“罪行”的同時,城管安國慶和李綵鳳夫妻倆也是在時刻加小心,也跟不得把腦袋上能立上一雙兔子耳朵,以免這一對小東西在一起有什麼親密一點的動作讓他們不早不晚正好的撞上,到時,他們就算是想閉上眼睛,裝成什麼都沒看到,現實情況也不允許了。
所以,當情況曖昧不明時,就是兩下里害怕,兩下里為難,兩下里尷尬,一對小販固然隨時隨地都揣了兩顆做賊的心,連走路恨不得都踮著腳尖。另一對城管卻也是不得不時時刻刻的眼觀八路,耳聽八方,既要監視,又要回避。四個人都神經兮兮的小心著,個個賊眉鼠眼的。
地下工作不好搞啊!
如今,這麼一攤牌,情況卻是大大的變了樣兒,原本各佔一半勝場的形勢,到這會兒,似乎已經開始有所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