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調戲過來。調戲過去。一來二去。三調戲五調戲的。就把某重生人士的網蟲後遺症給調戲犯病了……
因此。究其根源。安然會自然而然且突然而然的冒出這麼一句石破天驚的“豪言壯語”來。主要責任還是在江傑雲這個混球的罪魁禍首身上。絕對的……
再有。回顧一下當時的語境。安然深深地覺得。自己會冒出這麼一句來。完全是受到了江傑雲的罪意誘導和“激勵”。明明說著正經事。他卻偏偏在八分的正經腔調裡摻上兩分的邪氣。還一個勁兒的說。放心的問。大膽的問。不要緊。趕緊問。
他這麼一說。她自然就大膽的。慣性的憋壞。結果一時大意。沒憋對路兒。壞走易經地憋出這麼一個震憾性十足的問題來。
說他是罪魁禍首。還冤枉他了。
不冤。絕對的。
此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比較微小的次要原因。比如。腦袋突然短路。神經突然搭錯線。大腦突然被天雷劈中。中樞神經突然性殘疾……咳。等等。等等。原因那是相當的複雜。絕對的……
分析追溯完了原因。現在將鏡頭拉回這個北風呼嘯。大雪飄飛。安然抽風的夜晚。
岑寂。絕對絕對高品質的岑寂。
電話線兩端的人都有如被一道神雷劈中。言語不能。動彈不得。腦電波與北風共舞。與落雪齊飛。好半天。長了這麼大。第一次被人實實誠誠。調戲得如此這般狠辣掉底兒的某吃貨終於神經堅強的恢復了自主意識。在腦海裡把這句話強大而豐富的內在含義琢磨清楚明白之後。他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後動作緩慢僵硬地把手裡的手機從耳邊拿開。舉到眼前仔細的端詳了一番。
是他的手機。沒錯。
絕不是什麼接收外星電波接收器之類的未來高科技產品。
確定了這一點。他又將手機舉回耳邊。輕輕的喂了一聲。“安然。”
他覺得自己必須慎重的確定一下電話那端說出那句話的人到底是不是雖然偶爾調皮小壞。但大多時候還有點內向靦腆的安小然同學本人。別是被什麼大膽奔放的女流氓冒充的吧。
安大廚自從問出了那麼驚悚的一句之後。就把自己給雷了個外焦裡嫩。血槽清空。只剩下幹扁扁的一張人皮在風中落葉一般飄忽凌亂。呆愣了許久才開始緩慢回神。然後臉上就開始跟七彩霓虹一般的不斷的變幻著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跳躍活潑。轉換不停。
腦子裡千頭萬緒。胸口間百般糾結。一隊隊的草泥馬在心頭狂奔。個個都在口吐人言。大喊大叫:
讓我死了吧。
讓我死了吧……
讓我死了吧……
而她本人卻依舊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皮都眨動不能。
當江傑雲叫出她的名字的時候。她已經被自己心裡的海量神獸們折騰得氣息奄奄。精疲力竭。木頭木腦回應著。“嗯。”
江傑雲聽著那端氣若游絲的聲音。嘴角開始一點點向上攀升。繼續一本正經地問。“安小然同學本人。”
“如假包換。假一賠十。”安然繼續木著聲音。破罐子破摔。
江傑雲的聲音漸漸染了笑。“這麼說。剛才那個問題確實是你問的。而不是什麼人冒充著問的。嗯。”
“對。”
安大廚的臉上倒點油。放點蔥花。撒點花椒粉。熱度已經可以嗆鍋了。漸有羞惱之勢。回答得氣壯山河。嘎巴溜溜的脆快。
“哦……”江傑雲笑著將聲音拉高拉長。轉瞬又低低地壓了下去。磁性迷人的大提琴嗓音再度華麗登場。“既然安小然同學這麼想知道我內褲的顏色。憑我們倆這麼好的關係。我也不好藏私。自然要慷慨地滿足你的願望。現在……”聲音再度拉長。揚起。“我來公佈一下答案。我的內褲顏色是白……”
江傑雲這一波三折。一唱三嘆的調侃好似一把火。忽的一下從安然的臉皮燒到了腦內。火勢雄雄。傾刻之間把她本就還未完全修復。徹底冒煙罷工。
於是。安然在百般羞怒之下。只想果斷掐死掐斷掐滅江傑雲那不緊不慢。讓人羞憤欲絕的話音。一時之間。實在考慮不了許多。全憑著一股激憤。自心底而氣管再至喉間。忽啦啦炸出驚雷也似的一句。“不用你說。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
……
此言一出口。立時在兩人耳邊盪開了一連串空谷迴音一般的巨大回響。反覆不絕。綿綿不息。
線路里再次一片死寂。只有電流發出不穩定的絲絲雜音和兩人不平穩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