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融輕飄飄道，“行了，休息吧，明天告別儀式，事還多著呢。”
許安融上了樓，顧迎清坐在那裡，忽然覺得周圍很靜，靜得她不自覺都屏住呼吸，更顯得周遭靜得不像人世間。
她揉了揉太陽穴，翻了翻手機通訊錄，又看了看置頂那幾個聊天框，兗兗當頭像的那一位因為一直沒聯絡，已經掉到了最尾。
她拉不下臉。
只在他離開的第二天問過一次他在哪兒，他沒回她便不問了，即使她因為蔣驍不告訴她訊息而差點跟人吵紅臉，也沒再聯絡他。
她開啟會話框走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指已經打出“聽說你最近沒去公司”
。
顧迎清一咬牙，點了傳送。
結果綠框旁跳出一個紅色感嘆號。
她頓時繃不住紅了眼眶。
“你在哭嗎？”
一道童聲從二樓傳來。
這邊和程越生家裡一樣，客廳是挑高設計，二樓可以直接望見樓下客廳。
顧迎清回頭望了眼，星星蹲在走廊的地上，兩手扒著欄杆，臉擠在圓柱縫隙裡窺著她。
她回身擦了擦淚，“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星星不說話，起來按了電梯，沒一會兒，他從一樓電梯轎廂出來，身上披了件毛絨斗篷，冒兜罩住整個腦門兒，只露出肥嘟嘟的臉。
星星仰起臉觀察她：“你真的哭啦？”
“對啊。”
顧迎清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淚，“我不能哭嗎？”
星星在她旁邊的沙發坐下，腿短沾不了地，只能垂著，拖鞋掉下後，露出光溜溜的腳。
顧迎清將他的拖鞋撿起來給他穿上，“趕緊去睡吧，一會兒著涼了。”
星星問：“你是不是想兗兗了？明天告別儀式呢，兗兗應該也回來吧，你就能見著他了。”
顧迎清捏了捏他的臉，“我就不能是因為太爺爺去世而傷心麼？”
“得了吧，你跟他又沒有多深的感情……我都沒哭呢。”
顧迎清：“……那你不傷心麼？”
“傷心就必須要哭麼？爸爸死的時候，我哭了，哭得可厲害了，嗓子都啞了，可是他也回不來啊。”
顧迎清哽住，竟答不上來，莫名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