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掛了電話,視線從手機螢幕挪到她臉上。
夜正濃,天幕深藍,這裡遠離市區,空氣靜謐,昏黃的照明光暈淺淺籠著她的臉,像罩了一層朦朧的紗,叫人看不真切,有種神秘的美感。
在她探究的眼神裡,程越生收起手機。
顧迎清不禁發問:「你還不走嗎?好像有人等你很久了。」
根據他答電話的內容,顧迎清猜到和下午打球時,說的是同一件事。
他說:「讓她等著也無所謂。」
顧迎清覺得要麼是不重要的人,要麼就是他故意要給人下馬威。
「行吧,我先走了。」顧迎清解鎖了自已的車。
「載我一程,我喝了酒。」程越生一邊說著,已經拉開了車門。
顧迎清看隔壁兩個車位之外他的車,「你的車呢?」
「有人會開回去。」
也是,這種場合他們一般都會帶個「司機」來,不管是專職司機還是兼職司機。
程越生已經躬身鑽進車裡,將座椅調了個舒服的角度。
車剛開出去,車廂裡很安靜,只有溫和的引擎聲浪悶聲傳來。
程越生人高馬大,這車較小,車廂也逼仄,程越生將座椅後調到最大限度,才能勉強將腿放得舒服,同駕駛座已經不在一個水平角度。
顧迎清突然叫了一聲,踩下剎車,「糟了!我的球杆沒拿……」
程越生支招:「給俱樂部打電話留個
顧迎清這才重新加速,車匯入通往市區的主幹道時,問他:「你要去哪裡?」
程越生報了市中心一家酒店的名字。
顧迎清沒說什麼,一邊切換導航目的地,一邊提醒:「好的這位乘客,請繫好安全帶。」
程越生笑了下,將安全帶***卡扣裡,便沒聲了。
車載播放器連了她手機藍芽,她點開播放器,音響裡傳來之前中斷的歌。
純屬巧合,正好唱到那句:「由這一分鐘開始計起春風秋雨間,限我對你以半年時間慢慢地心淡,付清賬單,平靜地對你熱度退減……春天分手,秋天會習慣……」
程越生覺得她在點他。
但聽到那句「平靜地對你熱度退減」,他心頭莫名一震,緊跟著就聯想到顧迎清最近的一些表現,似乎真的在踐行上一回分手時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