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紓紜不禁想,那之後要不是程家鉅變,要不是害怕他別有目的,要不是擔心他發現真相,要不是她大學時把心思和注意力放在趙南川身上……
僅憑曾經因為他的「沒興趣」激發的好勝,她能頂得了多久?
但事實是,如果沒有程家生和程沈兩家的種種,他也許不會多看她一眼。
更不會有之後的十年。
沈紓紜心中的不忿愈演愈烈,她一字一句說:「程越生,你需要我、利用我的時候,可以把我耍得團團轉,以為目的達成就能輕易擺脫我?」
憑什麼他想如何就如何?
沈紓紜驀地伸手向他身下探去,卻被人用力擒住手腕。
程越生厲眼掃向她,神情冷躁。
腕上的手鍊被他一併捏住,鑽石稜角被他的力道壓入面板裡,硌得她生疼。
沈紓紜咬牙忍痛,逞強笑起來,另一隻手抬起來,將隨身碟當著他的面塞進抹胸。
她看程序越生沉冽的眼裡,挑釁地輕聲一哼:「想要可以自己來拿啊。」
「沈紓紜,之前十多年,我要是想上你早就上了。」程越生抬眼笑道,「還要我說得更明白?」
沈紓紜臉色驟然僵硬。
他往她胸前看了看,不為所動地緩緩道:「不過是兩團死肉,無所謂大小,對男人有沒有吸引力,還得看是長在誰身上。你跟我之前的恩怨,靠上床解決不了。」
程越生攥住她手腕的手一用力,將她推回座椅上。
「但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威脅,」他扶著方向盤,手指敲了敲,不徐不疾說,「談判講究的是雙方都有所求,你既然想跟我做交易,說明想從我這兒得到些什麼。但我現在煩了,不想談了。」
他解鎖車門,淡淡說:「滾下去。」
沈紓紜未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
注意力瞬間從他眼皮都沒抬地說出那番羞辱性的話,帶給她的屈辱中抽出來。
她瞪住眼,有幾分難以置信,同時心底繞騰起幾分慌亂,「這裡面可是……」
程越生側頭打斷她,手伸過去推開副駕駛車門,「拿著你的東西滾。」
沈紓紜胸膛起伏,在走與不走之間徘徊了那麼兩秒,驕傲與受刺激後的衝動,讓她難多待一秒,她立馬下了車。
下了車,她扶著車門站在車外,悶熱的空氣瞬間將她包圍,車內卻飄出縷縷涼意,讓她彷彿置身兩個世界。
她一把壓實車門。
卻又不死心,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室的車窗外,咬牙道:「你真不想知道是誰?我手裡的東西足以讓你扳倒他們。」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求著我看。」程越生懶散瞥她一眼,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沈紓紜站在原地,車子飛速離去時颳起的勁風扇起她裙襬。
她站在那裡片刻,上了車,往前開,停在前方的十字路口,突然不知道路該怎麼走。
傍晚她才從州港回來,前些日子一直為了沈貫期的事去找人,想傳達減刑這一訴求,結果那人始終避而不見,還把這事告訴了沈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