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頭往前一點,捂住嘴,髮絲拂過林北望的臉,他沒躲開,閉上眼。
鼻息間殘餘著髮絲的馨香,夾雜著與體溫融合後莫名貼合她本人氣質的香水味。
像冬日坐在暖融融的壁爐前,身邊放著反季的夏季花卉,被暖火烘熱後,清新又溫潤的餘香。
那味道撩得林北望燥火亂躥,內心卻又連連嘆氣,錯失最佳時間。
他舌尖抵過著牙關,片刻,無奈地笑了笑:「老天爺也忒不給面兒了!」
顧迎清手指抓進發根,尷尬地將凌亂長髮往後撩,不經意間往後退少許。
她目光匆忙地往林北望臉上掃了眼,呼吸不由自主放慢,放輕,唇角抿出個笑,當做回應他那句話。
林北望遺憾地撤身,靠回車座。
鼻尖再也沒有濃郁清晰的女人味,只剩掛在空調出風口的香氛,被暖風帶出佛手柑的氣息。
林北望一面看她,一面拉開中控面板,從裡拿出煙和打火機。
酒店燈火通明,光照進車裡,他眼裡的內容顧迎清也看得懂。
雨夜的寒氣不間斷地從車門間隙裡鑽進來,商場內開著暖氣,從電影院出來,顧迎清的外套就一直拿在手上,裡面只著一件長袖針織裙。
她身上起了層層雞皮疙瘩。
她笑了下,說:「有點冷,我先上去了。」
林北望看著她問:「要我送你嗎?」
她莞爾:「不用麻煩了,不好停車。」
林北望看地面車位已經停滿,但他可以直接開入底下停車場,從下面上樓。
但成年男女,對方怎麼會聽不懂他的暗示,他又怎麼會聽不懂對方的拒絕。
林北望深吸口氣,輕笑:「行,晚安。」
顧迎清笑著揮手,「再見。」
下了車,幾步距離,她也沒有再穿外套,疾步進了溫暖的酒店大廳。
過旋轉門時,顧迎清的笑意逐漸變淡,然後消失。
她無比懊惱。
為自己對不討厭的曖昧物件的觸碰沒有感覺而懊惱。
她又怪起那陣風,要不是受冷打了個噴嚏,她或許能試著接吻。
林北望在她眼裡的形象不錯,是她以前不曾接觸過的型別,戴單個耳釘和骨戒,不僅不娘炮不顯得浮誇,還挺符合他氣質。
相處也和諧,她想。
也許是認識時間太短,可以過陣子再試試。
她一路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卻在進了酒店房間,房卡***卡槽的瞬間崩潰,一把將門用力甩回去。
包和外套掉在地上。
她站在原地,雙手插入髮間,急迫地呼吸,喘氣,感覺有螞蟻在自己體內亂爬,想不管不顧發脾氣,她握緊發顫的手指,不住地來回走動著緩解。
過很久,她平靜下來,按步驟卸妝洗澡上床。
睡前想起自己忘記吃藥,她從床上翻坐起來,產生一個想法。
要不然不吃?
如果沒異常,正好戒掉。
顧迎清重新倒進被子裡。
結果是翻來覆去半宿,睡著又醒,又睡著又醒,熬到天亮才困得睡沉過去。
臨近中午,林北望打電話給她,讓她晚上一起去吃飯,說是他二叔給他拉的投資方。
顧迎清想起昨晚林北望在車上打的那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