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程越生把硬碟連上電腦,她說只看過他那部分,他直接點開自己之前沒看過的資料夾。
順便咬支菸在嘴裡,沒點燃。
資料夾中內容不少,好在分類歸納明晰。
她知道他大學打冰球,大概就是點開過標題有「冰球」字眼的。
程越生點進去,興趣不大,心無波瀾,拖動進度條,只有看到自己的進球時,心中會生出一種「不愧是老子,還挺牛逼」的感覺。
小時候坐不住,趙淳敏想讓他學鋼琴小提琴,磨磨性子,程雲治背過身就帶他去騎馬教他拳擊格鬥。
嘗試過競技運動帶來的刺激,學琴越學不下去。
趙淳敏的多次嘗試無果,才妥協,既然天性如此,乾脆給他找一門最有興趣的運動,練成特長,順便消耗他的精力。
試過這個球那個球,最後是學冰球的時候,他被隊裡另一個年紀大點的敲了腿,他反手把人按在地上捶。
那時冰球裡還有「執行者」這個說法,也就是隊裡專門負責打架的「打手」。
教練就說,不如把他往這個方向培養。
趙淳敏當時就說不了不了,不練了。
趙淳敏回家跟程雲治說了這件事,程雲治反倒來了勁,說練啊,怎麼不練。
雖然最後教練沒把他往「打手」方面培養,程雲治教他的防身術和打架技巧卻越發五花八門,又常常帶他登山下海練體能,什麼用心不太清楚,反正在場上單挑他沒輸過。
程越生靠著椅子,螢幕上畫面在繼續,他心思不在那上面,摸過打火機把煙點燃。
他抽菸,退出影片,又挨個往前翻,看到個什麼十八歲的生日影片。
十八歲那年的生日他並沒在家過。
他抱著懷疑點開,看視角和背景裡秦宗誠跟人說話的聲音,猜得到是何續南錄的。
畫面不連貫,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的。
程越生緩慢抽著煙,抬下眼皮,又垂下視線要去撣菸灰時,又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驀地抬眼望向螢幕——
確切地說,是畫面裡,他身邊那個沒什麼印象的女的。
煙沒伸到菸灰缸裡,落了一桌子菸灰。
他把進度條往回拖了一點,重新看了這片段,這女的一直跟在他身邊。
看舉止,說跟他沒非同一般的關係都沒人信。
程越生想起曾經顧迎清言之鑿鑿說過,她對他而言,跟他身邊的「其他女人」沒區別這種話。
當時他內心覺得這人肯定是吵架又吵急眼了,胡亂汙衊人。
跟她在一起之後,他哪裡來的什麼其他女人?還拿他以前怎樣怎樣來說事,她知道他以前什麼樣?
程越生不信邪,點出去又翻出兩個影片,頗為傻眼。
一個是什麼畢業典禮,還有個是和秦宗誠何續南幾個去國外不限速公路賽車的影片,pro相機拍的,他副駕坐著個女的。
那女的半是驚叫半是撒嬌:「生哥,慢點……」
他說:「慢不了。」
合照的時候,他一手抱著頭盔,一手搭著腰,那女的的手剛好穿進他臂彎裡。
「操。」程越生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到這麼倒黴的事。
何續南,他媽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