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說的?」
顧迎清沒抬頭,只覺得程越生語氣聽不出喜怒,但猜想他表情應該是略有不快。
畢竟她問那話時的語氣多少帶了點衝動和陰陽怪氣。
顧迎清拿著筆對著宣紙,狀似在思考怎麼下筆的樣子,用故作無事的語氣回答:「出去吃飯時,遇見一個認識的人說的。」
程越生問:「跟誰吃飯?遇見了誰?」
他今天還沒看跟著她的保鏢發來的彙報,不知道她見了誰幹什麼去了,有緊急事件保鏢會直接電聯,沒有電話預設無事發生。
上一回顧迎清出事之前那段時間,兩人正冷著,程越生在氣頭上,讓保鏢沒特殊情況不必告知她的行蹤和訊息。
在更之前的時候,他想起來才會問一問。
州港出事之後,才開始讓保鏢每日匯總她的行蹤和見過的人。
「沒誰。」顧迎清心想,反正他見誰也不交待,她憑什麼要交待?
程越生沉默凝視坐在地上的人兩秒,直接掏出手機,翻了翻,冷聲陳述:「跟宋就文吃飯,遇見了周賦。」
一起吃飯的是宋就文,那嚼舌根的肯定就是周賦那***了。
顧迎清猛地看向他。
她差點忘了,跟在她身邊的保鏢都是他的人,他要知道她的行蹤很簡單。
看他翻動手機的動作,恐怕她見了誰做了什麼,那螢幕裡都一目瞭然。
他對她的一切瞭如指掌,她卻連他見誰都要從別人口中才知道。
想到宋就文說的那些話,她氣滯得講不出話。
程越生見她板著臉看自己,一言不發卻顯得格外生氣,他不由放緩語氣:「你怎麼又跟宋就文見面,不是讓你少搭理他?」
「是我要見他。」
「你見他做什麼?」
做什麼?
難道要她說,是想從宋就文口中知曉一點線索,好據此推測他到底在做什麼嗎?
顧迎清說不出口,只覺得諷刺。
顧迎清仍側坐在地,仰頭看著他,不答反問:「你今晚是去見沈紓紜了嗎?」
程越生臉上的和緩消失不見,神情和語氣都淡下來:「是。」
顧迎清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你見她幹什麼?」
「有事。」
「什麼事啊?」
程越生見迴避不了,有些煩躁地擰了下眉,「你不用知道。」
顧迎清被他神情震得心底一窒,難掩激動,控制不住地抬高了些音量:「那什麼是我該知道的?」
她之前點到為止不追問,就是怕他覺得煩。
現在印證了,她問得多了,他就是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