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前,程越生跟趙家幾個人在書房談了會兒。
繞來繞去,又回到趙縉身上,趙鴻槐已經不是詢問許安融和程越生的意見,而是直接給出兩個方案:要麼讓趙縉卸任獨董在德信任職,要麼轉執行董事。
許安融當時就炸了:「有什麼區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要的不就是給趙縉實權嗎?」
執行董事握決策權,不做董事掌職權,到時候照樣把他發展成影子董事一步步控制公司。
反正目的都一樣。
明面上談得只是趙縉一個人,可他背後還有趙柏林和趙笙,再加上趙鴻槐的支援,只要趙縉進了德信拿到決策權,便是覆水難收。
許安融就差直接罵他死老頭子了。
想到趙鴻槐和趙柏相干的事情,許安融只覺得惡寒。
她私下核實過,趙柏相批給凜興國際的兩筆款都屬實。
趙鴻槐退居幕後,但還控制著大量資產人脈,趙柏相如今還是董事會主席,兩人繞過她辦事十分簡單。
趙笙嗤笑:「大伯母,爺爺的孫子不是隻有大哥,如今能擔當大任的也只有我弟了,」她說著冠冕堂皇來了句,「為了維護趙家和各大股東的利益,這是最優的選擇。」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程越生,「也是為了避免德信實控權落入別有用心的人手裡。」
許安融問她:「維護哪個股東的利益?維護你和趙縉,還有你爹三個股東的利益?你個黃毛丫頭跟我扯這些官腔還嫩了點!趙縉差點被捲進洗錢醜聞,他借了庭安名下銀行多少錢?又透過證安搞了多少荒唐操作?短時間賤賣了大量私人資產才把錢還清做切割,憑此事看來,他做事莽撞,不懂得規避風險,實屬蠢材!」
程越生不徐不疾地說:「而且,趙縉如果提前就知道證安背後的實控人是沈貫期,還選擇跟證安合作,那就有意思了。如果真要談維護股東利益,趙縉行事激進缺乏判斷,進入德信管理層,參與重大決策和日常運營工作,恐怕會帶來一定風險。基於以上理由,我會在任免會議上投反對票。」
程越生似笑非笑地瞧了眼趙笙。
打官腔誰不會。
趙笙氣得臉都綠了,「證安這事怎麼搞出來的你心裡清楚,你……」
程越生看著她:「我清楚什麼了我清楚?你是在替趙縉狡辯還是什麼?你作為凜興副總,事情發生了只會推責,怪證安有漏洞,怪資金來源有風險,不就側面證明了你們沒有做好背調,連基本的風險評估能力都沒有麼?」
程越生目光冷淡,不輕不重地往她身上一落,趙笙平白感受到一股無形壓力,壓得她不得不用力才能挺直背脊。
她喉嚨發堵,呵了一聲:「真是冠冕堂皇!你會這麼說不過是維護自身利益罷了,你在德信的真正目的……」
程越生打斷她:「你要是對我有意見,董事會主席就在那裡,」他手往趙柏相一探,「你向他提,讓他罷免我,董事會透過了我就能走人。」
話雖如此,可他動作瀟灑,通身「你能耐我何」的氣場。
趙柏相笑兩下,立即打圓場:「越生,她還小,說話口無遮攔,何必跟個小輩計較。」
許安融能猜到的事,趙柏相和趙鴻槐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程越生對付沈貫期和沈家一事做得周密,揭發沈貫期的背後勢力成分複雜,根本讓人找不出破綻。